彩云端,照明烛。
大片的云彩上,摆放着一只又一只的手灯筒,参差却有规律的摆成阵型,灯光向各个方向照射,照得四面八方灯火辉煌,仿佛一场盛大的宴会。
在盛大的光芒中心,也就是那座亭子当中,黑寡妇和岳来端坐着,神色肃然的近乎虔诚,被火光围绕着,身上没有一点阴影。
在他们上方,上官剑客也举着一只火炬,尽量照遍自己的全身。
上官剑客因为手指被卡住了,错过了对进不进阴影发表意见。眼见阴影迫近,孟化舟在如此情况下没有放他下来,他也始终没有孤注一掷,切了手指跳入阳光中存身,但隔空抢一根火炬总是可以的。
黑寡妇手中有不少手灯筒,自然没有必要鱼死网破,分给了他一根,只是心中暗暗纳罕:这剑客怎么也这么执着?阴影里面九死一生,比起这个一根手指真不算什么吧?外面也不是没有能断指重生的剑客,何必苦苦坚持?
她自己执着,是因为多年的梦想,岳来执着,是因为外人不得而知的仇恨。孟化舟更不必说了,仙城梦几乎就是他的精神支柱。而且,他们三个都不是剑客。
在这个世道,不是剑客就是凡人,两者是天渊之别。
世人默认凡人的性命不值钱,凡人为了脱胎换骨,为了逆天改命,总得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把性命压上台去赌,这个风险是公认值得冒的。但那位已经是剑客了,比凡人高贵了,上天的梯子已经握在自己手里,又这么不顾性命的求些什么呢?
仙城里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他飞蛾扑火的存在?
至于孟化舟,自然寂然无声,让黑寡妇怀疑——这小子到底还在不在?是不是已经死在那朵花里了?
她不知道,在同一朵云彩上,还有看不见的不速之客。
就在亭子的另一侧,白狐蜷在一只手灯筒的灯光里,白毛被光照的金灿灿的,几乎变成了一只金狐。
在它身边,则是同样坐着,一手托腮仿佛睡着了的汤昭。
汤昭在这里,但谁也看不见他。这是白狐的手笔。
具体的剑术汤昭也不明白,不过反正他就和其他人都坐在小小一朵云彩上,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不过白狐提醒他,他不比自己从来没存在过,可不要为所欲为惊动了他人,一旦让熟人怀疑:汤昭是不是还在这里?他的形象马上就会暴露。
好在汤昭本来也没打算大动干戈,他只是放心不下黑寡妇,也有一点好奇故事里的仙城,所以在这里静静观看,若有所得最好不过,等着事不可为,保底就是救下黑寡妇,再用剑术带着她逃出去罢了。
离着罔两的黑影越来越近,黑色已经渐渐看不清轮廓了。
一朵云在远处看或有各种各样的形状,但一旦靠近,只有茫茫的遮眼云气,什么形状也看不清了。那黑影也是,黑烟从远处看仿佛一团黑色漩涡,在缓缓旋转,但越靠近越看不清全貌,只有天上地下一片漆黑。
那黑影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吸进去,光、色彩、声音、温度……一切能衡量存在的东西都被黑色所吞噬。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无需身处其境,只是靠近,就已经能感受到其中无尽的压抑,人体都要被冻结。
手灯筒的太阳光远远地照射进黑影,无声无息被吞了一部分,越往远处,灯光越细、越暗澹,就像渐渐消失在沙漠中的河流。
好在,太阳光终究是不同的,没有被不分青红皂白的全部吞噬,在近处光照依旧明亮。尤其是几只手灯筒交叉出一片无影的光圈,终究稳定的将黑暗排除在外。
在无尽的黑暗绝望中,云头的光芒地带就像唯一的希望,似温暖的怀抱,令人沉醉。
渐渐地,云彩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