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那位江兄带着一只乌龟跑出去了。」
薛夜语一怔,道:「乌龟?不是鳄鱼?」
在这种场合中的乌龟,显然就是汤昭的龟爷了,然而龟爷一向跟着汤昭,找江神逸干什么?
薛夜语越发气的不行,华千眉毛一扬,道:「找他有什么事吗?」
薛夜语一怔,不想华千如此不见外,欲待含湖过去,华千已经道:「若是问他事情便罢,若只是找他去做什么事,他脱不开身,你看我怎么样?」
薛夜语愕然,道:「你?」
华千道:「江兄的模样我记得,声音我也能模彷,一时半会儿的话不会拆穿的。如果薛姑娘肯付钱,我马上就能出场。」
薛夜语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扮做汤昭?他更重要一点儿。」
华千笑道:「我呀?我不能扮成汤昭。」他目光越过众人,看到扶着薛闲云踉跄离开的那个背影,「这里汤昭太多……哦,不,我和汤昭,不熟。」
这边薛夜语主持,大家饮尽杯中酒,散去宴会。然后请大伙再登船开船去另一座山谷的迎宾馆休息。那是真正的迎宾馆,不是罐子里的那个临时的,但其实装修大差不差。若有人头脑不灵便,可能都反应不过来换了地方住。
这边云西雁也喝了不少酒,迷迷湖湖上船,看了四周一眼,只觉得少了不少人。
没等她细细分辨有谁,睡意涌上来,不免歪倒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大船驶离了沙洲,带着满满的宾客和热闹离去,木栈道上又清净下来。
天色已晚,夕阳落山,只剩下浅浅一层金边,稍微为沼泽留下几分光明。
夜晚的沼泽很是清冷,一阵阵风从水面吹来,吹得芦苇摇曳,草木哗啦啦作响,唯有沙洲岸边那一座座剑庐岿然不动。
一老一少沿着木栈道向前走着,他们走得很慢,尤其是老者脚步蹒跚,身子摇摇晃晃,一看就是醉酒未醒的样子。
「嗯……阿昭,这是到哪儿了?」老者突然打了个嗝儿,喷出几分酒气,人也清醒了一点儿,抓住少年的手问道。
「快到攻玉馆了。这里是——」扶他的少年转头看了一眼,前方是一处方方正正的房屋。此时沼泽上起了白雾,雾气一丝一缕弥漫到岸上,缠绕在剑庐周围,让这本来端严规整的建筑变得飘渺起来,甚至还有几分阴森。
「到了石纯青的剑庐前了,师父。」
「石纯青……」老头嘴唇碰了一下,道:「如今他的地方荒废了吧?」
少年迟疑了一下,道:「或许是。没有人整理,算是荒废了。」
老头默然,道:「咱们进去看看。」
少年拉了他一下,道:「今天晚了,别去了吧?那里面没人打扫,都是灰尘,没什么好看的。」
老头一推他,自己踉踉跄跄往台阶上走,那少年叹了口气,抢上去扶着他。
两人上台阶进了剑庐,只见剑庐中灰尘处处,蛛网密结,果然是很久没有人的样子。但一切陈设还在,家具齐全。这是石纯青住了几十年的地方,真的布置的好似家一样,走得时候固然带了很多东西,但更多东西都留在这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那少年扶着老者在一张椅子上坐了,道:「这里气味不好,歇一歇就走吧?」
老者恍若未闻,道:「他这里原是这样的。我好久没来了……不,我没来过。他是个仔细的人,布置房子有一手的。你点起灯。我自己看看。」
那少年只得去点灯,这里的灯当然不是油灯,而是更明亮的术器灯,一灯点起,一室生白,四面墙都清清楚楚。他拿起灯道:「亏了他们都去送客了,不然看到这里突然亮起灯火,还不吓出个好歹来?」
点起灯,周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