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春城。
比起暗流汹涌的九皋山,及春城这几天还算平静。
自从那神秘人在茶馆吓唬过无辜群众之后,及春城那股“铸剑会热”腾的一下冷了下来。虽然街头巷尾还有不少传说,但一般不涉江湖的寻常百姓已经对铸剑大会有点怯怯的,再无之前与有荣焉之感,即使在自家亲友茶余饭后聊天时,也只能小声滴咕什么“背后有阴谋”、“懂得都懂”之类的只言片语。
这种情况当然不是白玉生晖想看到的,因为这会大幅度影响将来开分店之后的行情,将来光再度拉升店铺的热度就要花好大的心血。但这是及春城官府和本地检地司想看到的。每一地官府都希望自己城池里别出事,而检地司平乱有责,虽然作为汤昭半个“娘家”,已经准备好在最混乱的时候帮忙出手镇压局势的,但若用不上这份“公私难分”的镇压,岂不对谁都好?
只是,这份平静只停留在地表,地下的情势从没平静过。
以地窟为平台,鬼推磨为中心,暗暗观察乃至觊觎铸剑大会者从不间断,来来去去的江湖客如走马灯一般变幻。只是这些觊觎和混乱在七月上旬达到高峰,临到铸剑会的头几日开始时反而渐渐下降,与地上的热潮仿佛有默契一般前后脚褪却。
主要原因是有门路、有家底、有勇气的武林人士早就通过各种方式上山了,买请帖、拼人情直达琢玉山庄也好,爬雪山碰运气也好,早就做出了行动,剩下的那些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围观群众罢了。
次要原因……当然也有次要原因,且说这些天爬雪山的武者络绎不绝,但大多是一去不回头——这也不奇怪,上山是奔着铸剑大会去的,大会没开始当然不会下山,说不得都等在山上了。可是也有三三两两的失败者从山上铩羽而归。而这些失败者对山上的经历多半是讳莫如深的,只有少数人偶尔对着熟人吐露些许片段,都说在山上遇到了难以想象的灾难,再不敢上山什么的,然后大部分当天就收拾东西南下了。
这种语焉不详、半遮半掩的说话方式外加更多人的沉默渲染出了一种悚然的气氛。神秘制造恐惧,这种恐惧开始在及春城相关者当中传播,很快像瘟疫一样传遍地下的每一个角落。剩余者浸泡在这等恐惧气氛中,一方面被威慑住了,一方面又好奇难耐,便在躲开是非和留下看是非之间摇摆不定。
所以,早早传开,被称为“最后一个成为剑客机会”的拍卖会举办时,虽然参与者如云,所有留下来的武者十之八九都要前去看热闹,但下决心要出价角逐者却没有几人。大部分只是想看一个结果——最后成交的人是谁?他会得到什么?
黑寡妇自从从山上下来,就对琢玉山庄充满了信心,已经稳住了心神再不管及春城里的魑魅魍魉,只打算乘最后一趟飞车去琢玉山庄——毕竟她还拿着请帖呢。 …
这时,李老三跑来邀请她去拍卖会,黑寡妇自然没有兴趣,经过此事她基本上对山下这些人有数了——所谓跳梁小丑,不值一提。任由他们在山下折腾,别管是拍卖会还是角斗会,哪怕是追悼会都玩不出花来。
李老三哪里知道黑寡妇不愿意再敷衍了,贪恋她的美色不免纠缠不休,言语之间越发无礼。黑寡妇心中不耐,目光一转,露出凶色。
李老三见了这眼神,突然惊觉,一句话咽了一半头也不回跑了,黑寡妇也不在意,自行山上去了。
“妈的,好危险的女人。”
李老三在黑寡妇那里碰了钉子,飞也似走了,到了无人处方松了口气,也是一身冷汗,“刚刚那眼神,不像个人,倒像个吃人的毒虫。亏了老子还没上手,不然还不给她毒死?”
他骂骂咧咧一阵,最后还是独自一人去了拍卖会。正如大部分人一样,他也没打算认真争夺所谓的名额,只是觉得来都来了,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