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姐,不去带我拜见镇守使领命么?”
麦时雨摇手道:“别去了。我都后悔把你叫过来了。本来我是想,空型魔窟最危险的就是降临的那一刻,推算出时辰之后,你用符剑师的手段隔绝百姓,封锁入口,把危害降到最低,然后我们再出手把魔窟平了。这样功德圆满,人人都有功劳,你身为检地司一员,也能记下一功,将来也是个资历。结果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魔窟算不出来,没办法提前布置,阴祸是一定会酿成灾祸,百姓也一定会有损伤,还说什么功劳?只剩下罪过了。若你还以检地司的身份参与进来,难免背上个污点。”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丧气,道:“其实我都想让你直接回去,别趟这趟浑水了了。但想想,那也太把你看轻了,你不是那种怕事的人。来都来了,就以朋友的身份助我,做个战力吧,作为符剑师大概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汤昭也深为遗憾,他在剑州查找了不少资料,基本上有了控制魔窟入口的把握,谁知竟无用武之地。
但他也没办法,符式造诣再精深,跟天衍术是完全两个领域。天衍术可以算是世上最稀少、最秘密的学问,牢牢掌握在擎天寺一系手中,连眼镜也没法提示,他更没有办法。
他只能叹道:“天时难违。君侯那里也没有精通天衍术的能人吗?”
麦时雨还没说话,江神逸道:“私下学天衍术是大逆之罪,十恶不赦。就算真的有人精通也不敢说出来吧?”
麦时雨很诧异江神逸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道:“正是,要说朝廷吧,有的地方它和隐形了一样,乱成一锅粥都不见它出面。有的地方却不能碰,稍微碰了它一下子跳出来,给你一重锤。这天衍术就是必须要小心的禁忌,私下里都要少提。再说就算真的有人学会这个,一两人之力又哪里比得上擎天寺的底蕴呢?擎天寺没辙,大概天底下人都没辙了吧。”
她扶着腰中剑,只道:“所以我只好尽一个检地司的职责了。检地司,检地司,天上的事管不了,地上的事还能不管吗?魔窟降临时我无能为力,只能尽力争取降临之后不额外再死一人。”说罢起身。
因为心头有事,她没有真的和汤昭喝一杯叙叙旧交,汤昭自然也能理解。
临走,她又叮嘱汤昭道:“你先在这里安静的等着,我们做什么你别管。魔窟降临那天你再出手。到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空间的异变。又或者你看到天空飘满了红色和白色的花瓣,顺着花路的来处也能找到我。”
汤昭一怔,恍然道:“红白花瓣——原来姐姐的剑是飞花剑吗?”
麦时雨微笑道:“是芳菲剑哦。”
从汤昭这边离开,她深深吸了口气,静静从空荡荡的大街走过。
街道两边的民宅里,十之六七还住着百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早就逃离曛城了,有亲戚可以投靠的也走了,检地司并没有严格封禁,没有人阻碍别人生路的道理。还留在这里都是根在曛城,无处可去的市井贫民,真正的百姓,遇到这等大祸只能躲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祈盼危险过去。
这些百姓的性命都交给了检地司。
也正是因为这些年检地司在云州尽职尽责,曛城也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百姓才信任他们,安静的留在原地,没有不顾一切逃祸而去,选择把性命交托给他们。
然而……他们不知道,天之后他们中的一些可能猝然粉身碎骨,而检地司根本保护不了他们。
一想到这里,麦时雨只觉得羞愧难当,走在大街上都不能抬头见人,恨不能掩面狂奔。
明明在余霞郡跟随刑镇守使时都很顺利的,怎么到了曛城就成了这样呢?魔窟的事也好,司里的事也好,都让人心力交瘁。
唉,要是刑镇守使还在就好了。
突然,她心中一凛,勐然回头,罡气敷在手上,凌空抓住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