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等了几十年的初恋,难道不知道西在哪吗?
玉虚深深地看了锤子大爷一眼,突然醒悟到自己过来是问七号的事,怎么扯了半天无关的话题。
他问锤子大爷能不能说有关七号的事,要细节。
锤子大爷不计较刚才玉虚的无理,没有多少墨水,居然敢挑战他在诗词上的造诣,想了想,接着刚才七号的话题往下说。
“我和七号正聊着天,七号突然停了下来,侧过头听。我以为他在听鸭子叫,或是听边上的大妈夸他长得帅。照我的经验,长得帅的男人很多,可是像我这么对爱情忠贞不二的男人却是极少的……”
“七号、七号。”玉虚生怕锤子大爷又讲到初恋去,赶忙小声提醒。
“哦。七号。对、对,让我想想。七号他突然侧头听什么声音,然后走到路边,过了一会儿,一辆小面包车开过来,两个男人坐在车里说招人。七号第一个扒住车窗,其他人想挤都挤不过他。后生可畏。我们常年在这里等活,时间久了,远远的,看一辆车开过来,就知道开车的人只是想靠边停一下,还是招人干活。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大群人就会堵在车窗边。七号明明是个新人,反应却如此灵敏,他的听力肯定很好。”
“你不是说一个脸红的女人开白车过来的吗?怎么又变成两个男人了?”
“那两个男人是在那个脸红女人之前,他们跟七号聊了一会儿,没叫七号上车,又开走了,那辆小面包车我印象很深刻,因为车身上印了个皮搋子,好像是做疏通的,七号回来继续跟我聊天,之后脸红的女人才过来。”
“做疏通的?是满意家政吗?”玉虚问。
“不是。就是画了个皮搋子。”
“哦。请继续。”
“脸红女人开的是四个圈的车,一般来招人的老板不会开这种车,不好拉人,也不好拉货。我想可能是找保姆的,就没上去。结果七号又过去了,跟一群大妈抢位置,还是能抢到最前面,我很羡慕他的天赋。最后那女人还是选了七号,让七号上了她的车。我觉得那女人很可能就是七号要找的女朋友。唉。我等了初恋这么多年,还没等到。他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等到了。人和人的差距——”
“这就是所有细节了?”玉虚及时打断锤子大爷的初恋咏唱调。
“是的。哦,还有,那脸红女人开车过来前,七号又侧过头听,然后抢到最佳位置。他的听力一定很好。相反,我的听力越来越差,不知道在我耳聋前,能不能等到我的初恋……”
“喂!”
一个人大喝。这回却不是玉虚有意打断。而是之前那个问路的路人。
路人怒视锤子大爷,看路人的样子,要不是锤子大爷肩膀上绑了个锤子,路人可能就直接动手了。
“干什么?”锤子大爷吓了一跳,刚刚还沉浸在对初恋的美好回忆中,又被人打断,脸上也不好看。
“你故意指错路干吗?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一大把年纪了还骗人!害我走冤枉路有意思吗?”路人大声说。
“什么冤枉路?你不是问建设西路怎么走吗?”
“对啊!”
“这条路就是建设西路啊。沿着河一直往下走,我哪里说错了!”锤子大爷大声吼回去。
路人似是没料到锤子大爷会如此理直气壮,愣了一会儿,才用更大的声音吼过来:“这里是建设东路啊!”
“哈哈哈!”锤子大爷放声长笑,又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鸭子吓跑,“我在这里等了大半辈子的初恋,站了几十年,我会搞错?这里明明就是建设西路!老李,老秦,老王,告诉他,这里是什么路!”
锤子大爷跟几个相识的人说,桥边本来等活的人都看过来,脸上表情各异,尤其是老李、老秦、老王三人。
锤子大爷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