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拜师的书院夫子,那么想必,即便是自己不用这木瓢与对方交换,只需要夫子开口了,对方也一定会主动的将那大黑伞给献上来。
可为什么?
“痴儿。”
“我知你是为你那未入门的小师弟好。”
“可是,你又岂知。”
“你那小师弟,他是心甘情愿的呢?”
“唔。”
“虽然为师如果主动提出来,他也未必就一定会拒绝,可是...慢慢啊...这世间最容易搞复杂的,就是人心...而最容易让人看不穿的,也是人心...需知,人心隔肚皮...你那小师弟,心思可缜密的狠呢。”
夫子也不点破。
他饶了一大圈,其实也就是想要说。
他不想让接下来的这一段师徒关系,变的不再那么纯粹。
而且也更不想,这还没有正式收徒呢,就已经在自己的徒儿心目当中,留下一根如鲠在喉的刺来。
他夫子不屑。
也不能。
“所以...”
“慢慢啊!”
“以后这种话,也不要再提了。”
“不就是一柄沾染了永夜气息的大黑伞吗?”
“你夫子我连冥王之子都不怕,又岂会害怕一柄沾染了永夜气息的大黑伞,留在自己的弟子身边?”
“唔。”
“当然,如果你这小师弟,他能够主动的上缴。”
夫子其实也很担心。
他担心自己在接触那冥王之子的时候。
这一柄大黑伞,到时候,如果仍还留在自己弟子的身边,那么会不会,引动自己弟子的心魔,并将自己的弟子,又重新转化所新的冥王之子呢?
这也是一个难题。
当然。
如果强行让对方交出大黑伞。
这也是一个难题。
因为无法解释。
且不提,对方与那位真正的冥王之子,乃是一同,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之人。
哪怕是夫子,也无法确定,一旦告诉了对方事情,对方又会选择,到底站在哪一边。
唔。
所以。
也只能暂时先缓一缓了。
“回吧。”
“回后山。”
于是,这牛车,又往后山使去。
而也就在此时,经过了这结界的一重重的考核,终于,也已经有人,在开始接近山顶了。
“君子不器。”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君子当心怀天下,不应想器具一样,作用仅仅只限于某一个方面。器者,形也。有形既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这登上山顶的一共有两人。
宁缺。
还有隆庆皇子。
他们两人几乎是以前以后。
而且也几乎是同时,两人已陷入了幻境之中。
隆庆皇子说。
他是光明之子。
他代表了光明。
他应该惩戒黑暗,世人应该敬仰他,崇拜他,并且也膜拜他。
所以。
他在幻境之中。
他铲除异己。
他杀了裁决司的首座。
他杀了上任的光明大神官。
他还杀了自己的未婚妻。
因为阻她道途者,都应该死。
“我是光明之子,我就应该代表光明。”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错的是这个世界。”
在最后的歇斯底里中。
他打破了幻境。
也终于已经回到了现实。
而宁缺。
他来到了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