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得开,说道:“张居正十二岁,明年算十三了,不过是个侍中而已,我们国师,可是十年前就敕封了的。”
“相对于国师来说,执宰又算的了什么?”
“夷州一战,朱钦煌以皇位禅让,我们陛下也无半点抵触,怕是张执象敢接,陛下也就敢让,如此相较,甘罗算的了什么?”
严世藩下意识说道:“可那是国师……”
严嵩道:“重点不是这个,老夫是想让你明白,阁老也好,首辅也罢,都不值得陷进去,一眼只看到权力。”
“要看这个时代。”
“我们能否在这个时代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一笔。”
严世藩愣道:“爹是不争了?”
严嵩笑了笑,说道:“夫唯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老夫也只有协调好这些新人才,替陛下给他们培养好,这首辅的位置才能坐得更久一些。”
“陛下还是需要一位老成持重的老臣居中协调的。”
“老夫只用做好这些事就行了。”
严世藩点头,似懂非懂,他忽然说道:“既然已经知道姓名,那我晚间去请张居正喝酒?”
“注意点,收着脾气,别得罪人。”
“明白,明白。”
……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啊,不管圣贤平庸,都得为一个利字,至于这利呢,到底是钱粮,还是名声,亦或者是道义,都是有所得的。”
“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便如这均田,千年田八百主,田地的主人到底是谁,这是说不好的,凭什么就该分出来呢?谁种粮食不是种?”
“那些因为分田而受利的百姓就不贪了吗?”
“他们省吃俭用,起早贪黑,为的是什么,不还是多存些钱,买更多的田吗?这又与地主的区别在哪呢?”
“不过是一个做成了,一个没做成罢了。”
天下熙熙攘攘,雷峰塔也已经倒塌,徐阶行走在无锡的田野间,赤脚才在水田里,手中握着一根鸠杖一样的手杖,不同寻常的是这根权杖的顶端,是一个骨头做的形状。
倒不如说,那本身就是一块人头骨……
那是佛顶骨舍利,释迦牟尼佛头骨化作的舍利子,雷峰塔下用以镇压白蛇的佛宝,如今落入了徐阶的手中。
而一条细微无比的白蛇,正在头骨间穿梭……
跟在徐阶身边,一起涉足田野考察成果的,正是许栋,许家的两万顷良田自然不可能在徽州,那里贫瘠的很,所以商人才多。
田是分布在江南各地的,都是上好的水田。
而田分出去了,怎么分又是讲究。
徐阶是以买卖的形式进行均田的,严格核实购买者的资产情况,多少亩以下的才允许购买,而田地的价格不到市价的三分之一……
江南百姓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更不觉得均田要钱是什么荒唐事,反而不要钱才是荒唐的。
有买卖,有契约,有官府公证。
他们是高兴无比,因为这样以后谁也不能反悔,田是真正让他们安心的落入了口袋当中,至于那些穷的连一亩地都没有,拿不出买地钱的……
那些人有话语权吗?
民这个概念,以前一直是士绅,如今扩展一下,到也可以扩展到那些富农、中农,至于贫农?佃户?
自然也是要照顾的,但不是第一批。
等第二批,上亿亩田地的“均分”嘛,反正最低都是有一亩地的,没钱没关系,可以贷款,二十年、三十年,慢慢还嘛。
徐阶搞均田免赋,可不是做善事的,他要的是资本的变现。
“一直以来,有个问题我没搞明白,为什么张执象和嘉靖那些人,会认为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