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宛如山间的精灵,有着麋鹿的灵秀,灵动的眼睛极为传神,仿佛会说话一样,但矫健的身形还有听到车外的呼喊声时,那山野间仿佛猎物遭受追捕的机警与凶意转换十分自然。
“拜托了。”
她再次恳求,车外已经有人咋咋呼呼的拦住了马车,早上张执象本来是要雇马车的,可雨水才出门就碰到了郑荣生,知晓是去雇马车后,直接帮忙安排了。
马车规格不高,很普通的那种。
车内坐张执象与雨水两个还算宽松,但也至多坐两个成年人,这样的马车是象征不了身份的,也阻拦不住强人搜寻。
马夫也很普通,慌乱间也只知道保守秘密,不知该如何阻拦。
就在那人推开车夫,将要拉开车帘的时候,张执象钻了出来,看见是个小娃娃,赵铁锤也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车帘落下,倒是没看清里面是否有要找的人了。
没办法,只好抬手再去拉车帘。
“里面是我的丫鬟。”张执象尽量模仿王绛阙的样子,语气淡漠的说道。
那种独特的语气和气势倒是让赵铁锤的动作一滞,他抬眼再度打量了下马车,还有张执象的服装,感觉也不像是富贵人家。
保守起见,他还是试探了句:“哪家的娃娃没眼力见,爷爷在找人,赶紧让开!”
他们这些诚意坊的打手,本来是按照坊主的命令,带着依琼出来露面,好做诱饵引诱大防风出现,结果那小娘们借机逃了出来,刚过转角,桥梁上又没人,能藏人的只有这间马车。
不然,就只有跳河了,可方才并没有听见入水声。
“我住在桂园。”
“桂园……王家的人?啧,我们诚意坊的事,王家又如何,你自己掀开车帘,我就看一眼,你家丫鬟总不会没穿衣服吧?哈哈哈……”
在场的几位诚意坊的打手纷纷大笑,寻常五岁孩子可能不清楚,但张执象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他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直到他们的笑声渐渐干涩停止,他才平静无比的说道:“昨日我才在龙江造船厂遭遇刺杀。”
“尚不明白到底是许家做的,还是汪家做的。”
“亦或者……”
“你们诚意坊是哪家的?”
被张执象那冰冷的眼神一激,赵铁锤顿时满背冷汗,声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这个王家的人,竟然是需要家里的主人们派人刺杀?
瞧这意思,是准备报复了。
若是招惹上了,岂不是平白闹僵了关系,让许家与王家为敌,回头坊主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赵铁锤自然不知道张执象这是话术,他还以为张执象知道诚意坊是许家的,特此这么说,如果他们敢冒犯,就会顺势将刺杀的事栽在许家头上。
张执象只是用了点话术。
诚意坊是哪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点出了许家和汪家。
这下子让赵铁锤为难了,可是,人是坊主让他带出来的,如果就这么跑了,他十条命都不够抵,依琼可是一等的好货,价值上万两银子的!
深吸一口气。
赵铁锤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刺杀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晓,但今天委实是我们丢了人,得找,还请公子拉开车帘让我看一眼。”
“若是没有人,赵某定然按江湖规矩赔罪!”
张执象冷冷看了赵铁锤三秒,才缓缓拉起车帘,赵铁锤连忙打起精神,偏头绕过张执象朝车内看去,真就只有雨水小姑娘有些不安的坐在那里……
“看够了?”
“……打扰了!”
张执象放下车帘,赵铁锤倏然拔出匕首,对着左手就是一刀,一截小拇指滚落在地,赵铁锤捡起指头,满头冷汗的捂着手,说道:“多有得罪,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