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一天,就有义务照顾他一天。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跑了吧。
说干就干,这娘们儿可真够狠的。她把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连一个子儿都没留给常炳昆。
妻子跑了,儿子又不回家,常炳昆就这么一个人被活活饿死。待尸体被发现时,他身上的皮肉都已经烂透了。
“那么他的坟墓在哪里?”常治龙询问。
常崇财左右观望,低头蔑笑一声说:“当时他们通知我之后,我回家一看,那老头子已经跟椅子粘在一起了(笑)。”
由于高度腐烂,常炳昆的皮肉与他坐的椅子粘连在了一起。
常崇财怕麻烦同时也嫌恶心,他不肯花力气把他爹和椅子分开,于是便推到门口,一把火将他们烧成灰。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常治龙冰冷地讽刺。
常崇财丝毫不以为意,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就为了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取笑我一番?”
“不,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常治龙昂起头,面对凄冷的夜色,“要不是你把他烧了,我现在也会找到他的墓地,将他刨出来挫骨扬灰。”
“说到底,你还是想找我报仇……我那几个兄弟的生意是你搞垮的?”
“是。”
“那把我的罪证全部交给官府的……也是你?”
“没错。”
“那么上回我同绑架犯交易,报官让官兵来抓人的也是你吧!”
“是。”
“他妈的你个王八蛋!”常崇财暴怒起身,提起拳头冲着常治龙砸去。
常治龙双手负在背后,平静站立原地。待常崇财冲到跟前,身体稍稍晃动,让拳头从身前略过,随后抬脚以膝盖撞其腹部。
常崇财只觉得一股巨力顶至腹腔,紧接着胃部收缩,强烈的反胃感翻腾而上。
常治龙轻轻一脚把他踢回原先的位置,看他趴在地上呕吐,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走上前,蹲下身子,用冰冷的目光作观察状。
“常治龙!”常崇财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抓住常治龙的衣服,痛恨地怒骂,“你要报复我……那你找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害我的妻儿,为什么!?”
常治龙握住抓着衣服的手腕,使劲令其手指失去力道松开。他神情毫无波澜,仿似一尊雕像般平静。
可怕!
在常治龙的瞳孔中,常崇财似乎能看见对于生命的漠视。这是一种上等生物看待蝼蚁的目光,别说是温度,连同类之间最基本的忌讳都没有。
他想杀掉自己实在太容易了。
常崇财怒火在一瞬间熄灭,这是一种本能,出于自我保护,他已经抛弃了反抗的意志。
不自觉中,常崇财的眼神开始回避,先是左顾右盼,最终落到地面。耳中除了风声,再来就是常治龙的质问。
“你后悔曾对我做过一切吗?”
常崇财面色苍白,脸上的汗水经寒风冷却,好似一层冰霜凝固住了面颊。
他的灵魂在此刻下沉,逐渐与人性剥离,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我……后悔……”常崇财开口,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我绝不会那么对你。”
“哦?”常治龙首次展现出笑容,笑得很轻蔑,近乎于嘲讽地说,“那如果我没有今天的实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呢?”
“那样的话……我不后悔。”常崇财眼神空洞,像是机械般说出心中所想,“我欺负你那是因为你弱,强者欺负弱者不是应该的吗?即便我不那么做,也会有别人做……”
霸凌者在霸凌别人的过程中获得快感,他们自诩为强者,以欺凌弱者为乐,甚至在他们心中,这种行为可以证明他们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