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货大爷姓郭名鑫,在乡亲们眼里那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郭大爷年轻时跟着马队走西域捞世界,也在长安城当过学徒做过伙计,干过大买卖,不过听说中年时点背赌了一把大的,押上全部身家与人合伙组团,收了一批丝绸茶叶出关,贩了无数珍贵的和田玉回来,不料半路出差错血本无归赔了个底掉。
不过郭大爷生性豁达,不像其他人要死要活,拿到镖行的赔偿以后,便盘了长安城的买卖回乡置办了一份家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也过得乐呵。
大清早就听喜鹊叫,郭大爷就知道今天家中要来客人,为此还特意把山羊胡修饰的水光溜滑。
日上三竿,果然就见孙老大提着一瓦罐桑葚酒两斤麻糖前来拜访,不出所料肯定又是来讨主意的,便心下了然稳坐钓鱼台。
都是乡里乡亲,曲里拐弯总能拉成亲戚,哈哈。
孙老大有点木讷,没客套几句,老家伙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眯着眼睛,老头暗自叹息,傻人有傻福,娶了个能干把家的媳妇不说,现在还得到了赛甘罗的金点子,想不发都难啊!
“孙老大,赶紧回家,多买点纸钱祭祀用品到坟头告诉先人,你们老孙家遇到贵人了!”
“啊?”
“啊个毛线!”
郭老汉头大如斗,老孙家先人这是积了多大的福缘才有此厚报:“求祖宗保佑,低调做人,闷声发财。”
“郭大爷,我问的不是这个呀?”
郭老汉笑了:“你个二愣子,骑驴找驴。这事很简单,提两块你家做的豆腐,让人家尝尝鲜最好不过,就说以后甘府的豆腐全部免费供应聊表寸心即可,说不定还有好事情等着你呢!”
“这行吗?”
“把‘吗’字去掉,肯定行!”
“好吧,我回去就抓紧办,谢谢您郭大爷!”
孙老大搓着脑袋说道。
“这孩子,急啥,又不是火烧眉毛。先别急着走,陪我喧会关。”
“好吧。”
孙老大无奈又落下屁股,却如坐针毡。
“孙老大,别太生分,算起来你叫我叔就好,以后多亲近才是嘛!”
“好的。”
孙老大照旧还是三闷棍打不出一个屁来。
“孙老大,你家老二估摸十七八了吧,有对象吗?”
“都没谈拢,嫌我家穷。”
“大伙都看在眼里,你们两口子既当爹又当娘,拉扯弟弟妹妹们实在不容易,难得啊,叔叔看好你。”
“叔叔说笑了,这不是我两口子应该做的嘛。”
“唉,你大走得早,他在世的时候,我们老哥俩还能经常在一起喝两盅。
你知道前两年我家也遇到事情了,没帮衬上你,你可别见怪啊!”
“哪会啊,叔叔您也不容易。”
“唉,咱们两家是该亲近亲近了。”
郭老汉看来也是念旧之人:“孙老大,别的叔叔也帮不上你,这样吧,我孙女兰英也到找婆家的时候了,老汉做主许配给你家老二当媳妇咋样。”
“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砸得孙老大有些头昏脑涨,不知如何作答。
郭兰兰漂亮大方贤惠能干,可是郁郅街面上的一枝花,人人夸赞的好姑娘,媒婆都快把她家的门槛踏断了,怎奈识货大爷左右瞧不上,一直拖到了现在,都说不知最后便宜谁家的懒蛤蟆。
孙老二早就把兰子姑娘看在眼中拾在心里,做梦都想成为那只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可自渐形秽见到兰子姑娘都啃啃巴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只能剃头担子一头热。
孙老二的心思咋能瞒得过川婆子的眼睛,他警告老二别痴心妄想,就咱这情况,你把那朵花采来有花瓶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