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孙儿。
还能害虞紫吗?
朱氏老妇人抽抽噎噎,含沙射影说虞紫逃婚没多久,朱家村就流传虞紫跟野男人跑了的消息,几个村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他们估摸,虞紫是因为这个才逃婚。
即便真是如此——
“大妞啊,你说出来就好,何苦要逃?”
逃了婚,过得不好,现在又来告他们。
图什么呢?
思来想去,应该是图他们的棺材本。
一番可怜兮兮的痛斥,听得底下庶民怒火炽盛,恨不得冲过来给虞紫两拳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恶毒子嗣!
不孝至极,可恨至极!
沈棠一边听,一边嗯嗯两句。
她听得非常非常认真。
连朱氏老妇人也以为她被说动了。
唯独一侧的虞紫暗咬牙根。
她相信沈君!相信敢于向七家地头蛇亮剑的沈君,绝非昏庸无能之人,更不可能被一个山村老妇三言两语就牵着鼻子走!
沈棠也没辜负虞紫的信任。
她倏忽发出一声冷笑,漠然问朱氏老妇人:“老媪啊,我再问一遍——是不是真?”
朱氏老妇人道:“老妇是被冤枉的。”
沈棠啪得一声将自己那枚透明晶莹的文心花押拍在桌案上,眉眼冷冽,呵斥:“冤枉?对着这枚文心花押再说一遍!”
朱氏老妇人作为曾经的略卖人,走南闯北也是有监视的,知道文心花押意味着什么。不过,作为普通庶民,她的认知有限,只知皮毛,她道:“老妇真是被冤枉。”
沈棠冷笑:“好一个死鸭子嘴硬。”
底下庶民见此,也稍稍冷静下来。他们是认为老夫妇是好人,告亲的虞紫忤逆不孝,但沈君这态度,明显老夫妇有问题。
难不成里头真有他们不知的隐情?
她有些不怀好意地问二人:“老媪,你们俩可知道,略卖是个什么罪?”
朱氏老妇人脸色煞白。
沈棠指着虞紫,质问老夫妇:“虞紫生母便是你们从他处略卖至此,是也不是?”
朱氏老妇人心下慌得不行,但面上仍算得上镇定,用带着哭腔的慌乱语气,死鸭子嘴硬:“不是不是,老妇哪里敢干这些事情啊?这可是要遭天谴的!祖宗要怪罪的!”
紧跟着指天发誓。
其母虞氏绝对不是她略卖的。
甚至将祖坟都搬出来给自己站台。
事实上,虞氏还是她“解救”出来的。
朱氏老妇人一副“不说也不行了”的表情,咬咬牙,狠心道:“……此事本算是家丑,为了老妇那可怜的儿媳,本来是不打算说,以后带进棺材里的。大妞的阿娘,的的确确是被人略卖过来,但买她的不是俺们家。是庄家村的老赖头三个,被爷仨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因为几年不生就准备卖了,老妇见其可怜才向庄老赖头下聘将她娶回来,给老妇那个自小傻的儿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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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庶民吃了一个大瓜。
这这这、这——
一女服侍父子三人???
虽说这世道非常混乱无序,但浮姑城好歹是“城”,秩序相对好一些,这样见不得光的丑事只停在八卦层面。至多私底下议论哪家如何如何乱,但都是“据说”、“听说”。
一时间,他们看虞紫目光都不同了。
朱氏老妇人继续哭诉:“此事,俺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啊,但为大妞好,一直没跟她说,担心她嫌弃她阿娘。俺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听了那些胡话,这么诬赖俺们俩老的。”
她伤心欲绝地坐在地上,难过得要打滚儿,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