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看的是雅园诗集吧?”
沈长河点头。
文官说道:“这诗集乃是宁兴几个名士集结了这数十年的名诗词而成,说来还有一则趣事。”
文人最喜欢卖关子,以此来吸引外界的注意力。
沈长河深谙此道,含笑道:“什么趣事?”文官还想再卖卖关子,等看到沈长河似笑非笑后,才想起这位可是三州之主身边的幕僚。
卖关子也得掌握分寸,和下属卖关子,下属心领神会送上彩虹屁,皆大欢喜。
和上官卖关子,那是插标卖首。
官员笑的越发热情了,“二十年前,大辽曾出了三位大才,诗才横溢,人称三杰。集结诗集时,那几个名士便想把三杰的诗词放在最前面,把杨玄的诗词放在其次。
编撰成了之后,几个名士喝酒庆贺,半夜,一人酒醒,脑子里是杨玄的那几首诗词,竟然再也睡不着了。他去房翻看诗集,越看越觉得脸上发热,竟羞愧难当,把诗集当即撕毁。
第二日,那几位名士再度聚首,竟人人羞愧,都说夜不能寐·”
“文人没那么大公无私!”沈长河自己就是文人,最清楚文人的尿性。
“是啊!原来,那几位名士担心诗集散出去后,被人诟病,晚节不保。”文官笑道:“后来就有人说,把三杰的诗词放在最前面更好,奇峰突起嘛!”
这话有些缺德······前面是三杰的诗词,读者一看,彩!可再往后,卧槽!这几首诗词更为了得,和它们相比,三杰的诗词就成了渣渣。这事儿传出去,反而令诗集多卖了数百册,引得宁兴文人们对里面的诗词评头论足。
“.··可再尖刻的人,把三杰的诗词和杨玄的诗词一比较,都叹息摇头,无话可说。”
“此人,可惜不是大辽人。”
文官最后惋惜的道,“若是大辽人,此刻说不得大唐就要摇摇欲坠了。”
沈长河淡淡的道:“他若是大辽人,早已在宦海中被淹死了。”
文官尴尬一笑,“是啊!”
“杨玄当初若是留在长安,多半是循规蹈矩的命。他来了北疆,这才有了用武之地。唯有黄春辉能这般用他。也唯有和长安暗中较劲的北疆能用他!”
换了别的地方,杨玄这等人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说来好笑,老夫也是个傲气的人,可看看杨玄此人,老夫的傲气尽数散去,唯有惭愧。”文官叹息,“此次潭州主动出击,按照老夫的猜测,杨玄怕是要起大军了。”
“哦!”沈长河问道:“为何?”
文官说道:“老夫琢磨了杨玄这些年的决
断,他从不肯循规蹈矩,但却又能顺势而为。潭州主动出击,若是换了个人,定然令曹颖固守燕北城,让北疆大军歇息,等待时机动手。
可杨玄却不同,此人定然会以潭州主动出击为由,鼓动民心士气,借此攻击我三州··.”咦!
野有遗贤啊!
沈长河心中轻咦,“再说说。”
文官说道:“当下江州那边聚集大军,北疆军刚经历大战,没法出击。其次,宁兴最近在忙着应付舍古人的攻势,无暇南顾;其三,长安那边,得知杨玄跃马宁兴后,君臣都会惶然。可想对付杨玄,也得调兵遣将·····需要时日。
仔细一算,这竟然是杨玄攻打三州的最佳时机。错过了,长安,江州,都不会给他从容出兵的机会!”
啧!
沈长河仔细看着官员,“你这等才,为何蹉跎至今?”
文官叫做马河,不过是一个主事。
马河平静的道:“刚出仕时,有前辈说做官先做人,下官自忖才横溢,不听。等明白了这个道理后,鬓发斑白,
再无宦海奋进的气神。”“可惜了。”沈长河转念一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