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那些所谓的史家,在正史、野史中各种编排武皇,恨不能把她写的十恶不赦。
归根结底,不过是想告诉世人,女子平庸便是德。
看看呐!武氏称帝,做了多少恶事,可见女子想取代男子是如何的十恶不赦,是如何的痴人说梦……”
她看着周宁,目光慈祥,“郎君艰难,娘子却不好袖手。该做的,也得做。”
周宁是个聪明人,分寸感非常强,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她分的很清楚。
故而到了现在,核心圈子的人对她都是赞不绝口。
可怡娘却觉得她太过谨慎。
等怡娘走后,周宁走到了树下。
“你不必说。”杨玄依旧闭着眼,“大事还没成功,什么猜忌都是笑话。再说了,女子能做事不是坏事。我,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
周宁坐下,“可史书上许多记载……女子做事,不吉。”
这个女子做事,指的是后宫女子。
“担心以后被曹颖他们说是干政?大可不必。”杨玄背靠树干,担心吵醒儿子,声音很轻微,“武皇登基,乃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也有施展的地方……宣德帝后来病重却不肯把权力交给孝敬皇帝。”
周宁说道:“按理,宣德帝病重,可以让孝敬皇帝临朝。”
“临朝了。”杨玄对此事依旧不解,“孝敬皇帝临朝十余日,处置政事井井有条。可十余日后,却变成了武皇处置政事,孝敬皇帝在幕后掌总。”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杨玄问道。
周氏按理消息该灵通,可周宁依旧有些不得要领,“说是孝敬皇帝处置错了一件事,但具体何事却不得而知。随后,政事就转到了武皇那里,宣德帝在幕后掌总。”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杨玄说道:“这件事若是能查清,弄不好就能查到当年三人反目的缘由。”
孝敬皇帝的悲剧在于他的性格,这是杨玄的认知。更悲剧的是他遇到了一对千古罕见的父母,都是巨老,都是强人。
“此事,不着急。”杨玄微笑看着孩子。
“嗯!”周宁把脑袋偏一边,搁在他的肩头上,轻声道;“男人强硬,女人总是要柔弱的。”
杨玄点头,“阴阳互补。”
说着,他暧昧一笑。
周宁起身,“最近无事,我便请了那些官夫人来饮酒,喝醉了子泰可别说我!”
“喝多了我们爷俩躲着你。”杨玄抱着不知何时醒来的阿梁笑。
“嘁!”
周宁摸摸阿梁的脸颊,起身吩咐,“叫人准备帖子。”
……
孙家,孙贤坐在屋里写字,几盆冰搁在边上,屋里凉悠悠的。
侍女按着卷轴的一边,露出了白嫩的小臂。
正在凝神静气时,管事出现在门外,“郎君,林公来了。”
“请了来。”
孙贤依旧在积蓄气势。
“孙公。”林浅急匆匆进来,他和孙贤是儿女亲家,通过联姻,两家也变成了盟友,“杨玄的娘子发了帖子,请北疆官夫人们赴宴。”
孙贤没抬头,“杨玄刚强硬抄了黄家,这是换了娘子来怀柔,打一巴掌又给颗枣,谁给他的脸?”
笔动了!
——忍无可忍!
四个字墨迹纵横,笔锋锐利。
彷佛带着一股子杀气。
孙贤抬头,“杨狗打了咱们的脸!”
林浅双眸中多了厉色,“抽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