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道理,一边是脸面。道理要紧,还是脸面要紧?”
韩纪说道:“人活一张脸,不过,许多时候,脸也能丢在一边。”
“脸皮许多时候很要紧,可见到不合理之事,见到不平事,若是置之不理,心中却会煎熬,就如同是利剑,不断从内里戳着你的脸皮。”
“老夫脸皮却厚。”
“按理说,我也不算是个好人,尔虞我诈,坑蒙拐骗,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该做的坏事我都做过,还做了不少。
按理说,我看到张五娘一家子的遭遇,就该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可当我看到张五娘的笑脸,看到她那粗糙的手,看到她手握菜刀,惶然从门缝里往外看的时候,老韩。”
“郎君。”
“那一刻,我觉着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郎君想通了吗?”
“想通了。”杨玄双眸隐隐有光彩,“张五娘一家的背后是无数流民在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我见了不忍,见了难过,愤怒。
可我难过愤怒又能如何?
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绪,而最值钱的也是情绪。
我能做的便是,难过愤怒之后,给自己一个目标。去结束这这一切。
我不说能让这世间没了乞丐,没了流民。
但我会竭尽所能,让天下每一个人能活的更好。”
郎君这等心愿,堪称是宏愿啊!
韩纪心中一震,不禁抬头看去。
杨玄目光炯炯,“王氏冶炼铁器生出烟尘,若是不做好防护,时日长了,人的肺腑就会出问题。轻则咳嗽不止,重者就如张五娘的父亲一般,卧床不起,活不了几年。
我一直在想,这等事王氏还有多少?我该如何。
我想来想去,觉着自己应当去王氏,去和王豆香两兄弟说说此事。”
韩纪说道:“世家门阀自诩神灵。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做工的百姓,就如同是牛马。牛马的生死,从不在神灵的眼中。
无数年都是这样,上位者觉着自己是神灵,俯瞰人间,以万物为刍狗。
可他们也得吃喝拉撒,也得吃喝嫖赌。
他们唯一比百姓高贵的,便是手中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仅此而已。”
韩纪有些偏激了……杨玄想到他的遭遇,也就释然了,“可我才将与王氏翻脸,此刻找上门去,便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所以我犹豫迟疑。”
韩纪笑道:“郎君此刻有答桉了吗?”
他知晓杨玄早已有了答桉,只是需要寻一个人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些憋闷,那些感慨。
“有了。”杨玄说道:“我既然想着为天下做些事,那么,个人的得失,个人的脸面算得了什么?
脸面是百姓给的,我为百姓做事,问心无愧!”
韩纪赞道:“郎君这番话说出去,能羞煞无数人。”
“令人去王家,就说我有事求见。”
“是。”
这是主动送上门去给王氏抽一巴掌。
但做出这个决定后,杨玄却释然了。
他的心情不错,“鹤儿。”
“哎!”
姜鹤儿从前院急匆匆跑来,腮帮子鼓着,边跑边咀嚼,就像是一只松鼠。
“让人弄炭火,咱们烤肉吃。”
姜鹤儿欢喜的去安排,韩纪悄然出去。
没多久,后院就飘起了油烟,一股股烤肉的香味也跟着飘到了前院。
“味道不错。”屠裳吸吸鼻子。
“是不错,就如同郎君此刻的心情。”
“先前郎君在纠结什么?老夫也不好问。”
“张五娘一家子的遭遇,让郎君思索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