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许景衡严肃以对。“我绝没有说将他缉拿归案,而是说当恩威并重……此时若不能适当展示中枢权威,逼他退让,将来中枢拿什么整理西军?难道让官家一次次往军营中收服这些人吗?”
“其实未尝不可。”赵官家出于本能插了句嘴。
“一次两次可以,但焉能次次如此?”许景衡闻言大怒。“而且真如韩世忠这般表面泼皮实际忠勇之人又有几个,张伯英、韩世忠可信,但若下一次遇到个真贼厮又该如何?官家此言殊为不妥!”
赵玖回过神来,复又缓缓点头,因为这话太对头了……他是知道韩世忠可信,张伯英大概率可信才去做的,真换成个没听过名字的,如何敢去?
当然了,所有人都没提翟冲那回事,不是说翟冲可信不可信,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翟冲可信,只是有些人觉得没必要去,去了有失官家身份而已,这件事跟现在讨论的不是一回事。
但是,许景衡压过全场之后,却又一时无话可说,因为他只能压过别人,却也无法解决眼下行在的困境。
什么困境呢?
还得从行在来到南阳的根本原因说起。
话说,之前一年,南阳、扬州之争之所以能够代表了主战和主和是有客观现实原因的。
比如说,以靖康之乱前的数据来看,整个长江以南,大宋除了苏杭一带稍微有些许驻军外,其余各地基本上只有一些散乱的厢军、土兵之流,按照编制,加一块大约是两三万人。
而且按照这年头的普遍性观点,东南是没有军队传统的。
呃,这种地域歧视大概就是长三角的人做不得中国脊梁,大阪师团是皇军之耻之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很有市场,甚至有些成为舆论主流的味道……比如李纲、胡寅这几个掌握朝堂话语权的标准东南大员就喜欢天天自己黑自己,动辄上书说只有西北的兵员才算强军云云。
那么这个时候,你带着几万行在部队,辗转滚去扬州乃至于渡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一切从头开始?从零建军?还用东南人组建部队?这种军队能克复河北,迎回二圣?
而往南阳,说白了,还是冲着当时残余的西军部队、西北高素质的兵员,以及跟青塘一带的战马贸易来的。
有西军的骨架,在本地招募起高素质士卒,再跟藏族同胞换点优良战马,这才是想要抗金的样子嘛。
当然了,对赵玖来说,西北和东南的兵员素质差距他是不信的,他这个工科狗也没有地域歧视的习惯。
而且在实际操作中,在兵员素质这个问题上,赵官家现在反而觉得河北、河东的流民可能更合适一些,这些人具有天然的战斗欲望,而且用他们做兵员可以有效避免影响地方生产。
但是,无论如何,想要抗金,尤其是想要在十年内反推回去,就不可能忽视西军和关西的。
不然,赵官也不会顶着诸多短处,硬着头皮来南阳了。
那么回到眼前,金人退去两个月了,长安也收复了,关西似乎平定了,甚至连万俟卨都成功招安了钟相……没错,钟相接受了中枢给的洞庭湖镇抚使这个乱七八糟的官职,还许诺替赵官家剿灭李孝义这个在洞庭湖附近乱窜的贼寇……万俟卿立功了!
可赵官家想掌握西军,掌握了吗?
当然没有。
原因很简单,两个将领,一个叫曲端,一个叫王燮,这二人在乱后率先控制了关西的局面。关西最重要的三个府,京兆府、凤翔府、延安府,王燮控制了凤翔府,而曲端则控制了京兆府与延安府。
而这二人的性质又截然不同。
其中,王燮这个人,就是之前跑到汉中,劝赵玖去成都的那位,那件事情后,赵玖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