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言出惊人。“快躲一躲吧……有大股乱兵入宫了!”
“哪里来的乱兵?!”合剌到底已经十八岁了,闻言非但不慌,反而有些发怒。“燕京已经到了这等境地了吗?”
“不错!”韩昉头皮发麻之余也赶紧出言,却明显带了慌乱之态。“左刘几位绝不会往宫城派兵的!秦相公莫要乱说!”
“这种事情臣难道还能说谎不成?”秦桧无奈在偏殿中摊手以对。“陛下若不信,直接问侍卫便是……乱军确系已经进了宫城!而且是从东、北多处先后涌入!大小也不一,最大的一股估计有千人以上,正在入宫路中。”
几名心腹的御前侍卫丝毫没有反驳插嘴的意思,外面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近,合剌终于有些慌乱了。
而韩昉也面色惨白起来。
“陛下,听臣一言。”
秦桧喘着粗气上前走到合剌跟前言道。“刚刚韩尚书呵斥于臣,自然是以为来的乱军是燕京大族所领的新军,他们也的确有这个动机,但恕臣直言,外面真不一定是左、刘两家……”
合剌且不提,韩昉倒是微微一怔。
“而事情危险就危险在这里,现在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方引兵进来了,甚至可能是多方一起进来……”秦桧言辞恳切。“臣今日就不说什么‘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又或是‘奇货可居’等诛心之论了,只说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后者,若是多家在宫中火拼起来,陛下千金之躯,又能如何呢?须知刀剑无眼!”
合剌面色涨红,一时想斥退对方亲自出去喝止乱兵,一时又觉得对方说的极有道理……当日在尚书台,从太祖时代便与太祖分庭抗礼的都元帅粘罕就那般死在乱锤之下,也给他这个年轻国主留下了深刻印象。
“陛下。”
就在合剌犹豫之际,倒是韩昉忽然拽住了这名刚刚成年国主的袖子。“秦相公说的对……陛下暂且往宫城西南深处躲避,且容臣等在此试探一二,若是局势稳定下来,来者可控,陛下再出面也不迟。”
合剌听到老师说话,心中稍微安稳,便点点头,然后抓住对方手来“既如此,朕先去寻皇后,恩师在这里也要保重。”
说完这话,看到秦桧,合剌复又上前握了一下秦会之的手“秦相公也辛苦了!”
秦桧与韩昉各自点头,然后一起向两侧躲开,又一起向殿中立着的甲士示意,殿内外甲士倒是八成跟上,匆匆护着合剌便从侧门而出,往宫殿深处而去。
一时间,只剩下四五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眼见着合剌消失在暮色中,殿中烛火之下,韩昉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下身来扭头相对秦桧“秦相公,咱们是主动迎上,还是等在这里?”
“等在这里吧,这里亮堂。”秦桧喟然以对。“大不了等乱兵到了再迎上去做个姿态……韩尚书,若真是你们燕云儿做的事情,还请务必保我一保。”
韩昉刚刚恢复了一时血色的面孔再度惨白起来,但也只好胡乱点头。
毕竟,事到如今,他还真不知道外面的乱兵是哪一家,只是按照常理推测,还真就是刘左两家最有动机,指不定就是刘筈因为弟弟刘萼死的不明不白,表面与自己约定只取武库,私下却动了劫持国主的恶念。
便是那些看似安稳的其余燕京大族,怕是也有充足动机……奇货可居嘛。
只能说,如今的燕京太乱了,而且也被那位赵宋官家逼得太紧了一些,以至于各方势力都有自己诉求,又相互制约和斗争。
就这样,秦桧与韩昉二人一起并坐侧殿之内不久,随着一阵暮春之风卷入殿内,撩动烛火,摇曳不停的火光之下,两人终于一起站起身来——因为这一阵风,直接将殿外的兵甲之声卷入殿内来了。
当此之时,二人本能对视,都能从对方目光中察觉到那一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