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但这种处置方式,注定了不可能持续太久。
“俺真是把一筒箭射光了!”终于又有人退下,然后遥遥对着督战的蕃骑相呼,用的乃是关西汉话。“俺从来在部族里都是射箭最快最稳的!”
几名蕃骑当即持矛迎面而上,而那个声音复又急促相对,半是哀求,半是某种倔强与傲气
“俺没哄你们,俺只是老了才没去横山的,俺家里也有匹马,本可跟你们一般,但临时给俺孙子了!”
这阵杂乱在刚刚有了点秩序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直接引来后方不远处白牛纛下的梁王嵬名安惠抬头去看,但等他抬起头来,却并未寻找到自我辩解的老兵,只看到一群正四散开口归队的蕃骑,各自手上的长矛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而与此同时,地上依然有被踩到的青苗倔强的站起身来,和田埂一起,遮蔽了许多东西。
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嵬名安惠便继续顺势往前看去,然后更是有些失语……这是因为他目下所及,对面宋军行军阵列最外围处,很多执盾者的盾牌早已经密密麻麻钉满了箭矢,却还是移动不停。
甚至再往里面去看,与枪盾混合方阵错开的弓弩方阵那边,许多外围的宋军弓弩手半身也钉满了箭矢,宛如刺猬一般,却依然行动自若,走上数步,然后停下来从身后宋军手中交换弩机,用已经架好的弩机朝着西夏部队从容发射。
很显然,宋军弓弩手也是一身札甲,外加铁面罩、铁围脖,只有腋下等寥寥几个部位才会致命。
当然,对方不是没有伤亡,但是跟自家党项大军的伤亡相比,实在是不成比例……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宋军那看似随意的弩矢,往往是一箭过来,非止是近处的撞令郎,便是外围的蕃骑也要连人带马整个被掀翻在地。
这是正常的,作为二十多岁便开始领兵的西夏王族,嵬名安惠当然清楚甲胄的重要性,步跋子、铁鹞子,还有贵人身侧的少数背嵬军,本身就是因为西夏甲胄精美而耀眼,才使得这些核心精锐被宋军牢牢记住。
但是现在根本没办法,西夏国力有限,嵬名察哥带走了大部分兴庆府的军事储备,灵州那里的储备也被带到了河西,就眼下这个局面,西夏已经算是尽力而为了。
看了片刻,想了片刻,压到阵前的安惠也沉默了片刻,而片刻之后,不知为何,原本还想再等一等的他不再犹豫,直接对着一名金甲武士下令“撞令郎们今日已经尽力了,但兴庆府就在前方,绝不能放松……你回去跟国主说,等撞令郎们射完这一轮以后,分出一半轻骑冲上去继续射,轻骑射完了,再让撞令郎们捡起地上箭矢,重新上去射,然后剩下一半轻骑接着射,务必拉开距离,轮番压制……有甲的全跟我来!”
西夏诸将彻底轰然,那名金甲武士也即刻受命打马离队,朝李乾顺所在位置而去。
当然了,随着嵬名安惠这次再动,宋军上下也即刻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是队尾!”最先注意到这一幕的刘錡打马而来,向岳飞紧急汇报。“节度,西夏国主的白牛纛朝着后面去了,末将以为西夏人是要集中战力强攻我们的队尾!”
“看到了。”岳飞终于也严肃起来,却依旧不留情面。“刘副都统即刻归队,不要轻易动摇自己所领军阵!”
“喏!”刘錡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而去。
“立即着人去告诉队尾的张景,让他务必稳住,尽量不要停下,一定要跟上全军大队。”刘錡既走,岳飞先扭头相对身后传令兵,复又看向曲端。“曲都统……本镇就不去队尾了,中军甲骑与你,你来指挥,若能取下白牛纛,西夏蕃兵必然溃散,今日此战便算成了,而若能取下西夏国主首级,更是不逊兴庆府一般的功劳……就交予你了。”
曲端一时措手不及,但旋即振奋起来,即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