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觉得金国的事情应该‘暂时不必理会’……战马,乃至于组建御营骑军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北伐?北伐又是为什么,还不是要对付金人?
而金人遭此大变,如何不能在外交上操纵一二?
莫忘了,赵官家之前在文德殿上搞得那出绝缨之戏中,很多人的态度便已经彰显无疑,如今金人内乱,真的有了诚恳议和的可能性,这些人为之心思浮动也属寻常……只不过,赵官家的态度不提,只说今日那张臭脸摆了半日,他们也不好此时多嘴。
故此,隔了许久,方才有人拱手出列相对,并说了一句废话“官家,欲得战马,长远而言还得恢复马政……”
“大宋马政?”赵玖微微蹙眉。“以前有专门的战马官署?”
“自然是有的。”下方官员继续认真相对。“皇宋开国之时,设群牧司,官营马场数万顷,最多时蓄马十七万匹,若以半数可当军用,也有七八万匹可用……”
“不必多言了。”赵玖听了一半便有些不耐。“朕都不用去想便知道,又是文官主马政,却不通畜牧知识,然后还有宫廷侵占无度,下层官吏贪污腐败……没几年马政便荒废掉了,这群牧司也在几次改制中没了,是不是?大宋朝坏的事情,有几样能跟这三类人脱得开?坏掉天下的,不就是你们、我们还有他们,也就是咱们吗?总不能怪到别人头上!”
那人旋即闭嘴,倒是曲端,本欲说一句‘官家圣明’,但到底是忍住了没敢说。
而赵官家叹了口气,也是无奈,却又继续相询“后来呢?群牧司现在没有了,后来战马一事又是处置的?”
“好让官家知道,后来王舒王(王安石)当政时,曾经做过《保马法》,也就是将朝廷战马寄养于百姓家中,养马者可以成马抵赋税……”又有人出列,如数家珍。
赵玖再度摇头“王舒王朕是很敬服的,但他的新法,只要牵扯到官府和民户,必然有摊派之嫌疑,而一旦摊派,必然使百姓怨声载道,这个法子必然是新法中最烂的一处。”
“官家明鉴。”下方即刻应声。“所以此法还是废了,又改回原来的官营牧场,但却是以边地市马为主,再集中豢养而已,不能再自己育种。”
“换言之,无论怎么说,这马政也逃不出三类……所谓官方自养自育、借民力代养,还有边地市贸了?”赵玖一声叹气。
“正是。”
“长远来说,恢复群牧司以官方养育是可以考虑的,但不能再让不通畜牧知识的文官参与……都省和枢密院合力拿个条陈来。”赵玖无奈吩咐。
“喏。”几位相公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曲端,此时冷不丁拱手相对“官家设群牧司,十之八九能成的。”
“何意?”赵玖不解相对。“如何此时拍马?”
“臣不是拍马,而是实诚话。”曲端恳切做答。“臣在关西,素来清楚,往年关西的御苑之中之所以养不出马,一个大缘故,便是都养羊了,关西羊肉肥嫩,专门用来供给宫中、京中,据说彼时宫中每年就要耗上几万只羊,而以官家如今的节俭,想来最起码关西是能多许多马的!”
赵玖愣了半晌,方才摇头继续言道“设群牧司是从长远计较,而民力代养又是最不可取的,也不必多言。唯独眼下,想解燃眉之急,还是得走边地贸易……可西夏……西夏有没有什么使节之类的在东京?”
“回禀官家……并无。”鸿胪寺卿翟汝文赶紧出列。
“那有没有知道西夏内情的?”赵玖愈发蹙眉。
此言既出,赵鼎以下文臣,曲端以下武臣,几乎一下子站出来好几十个人。
赵玖见状,心下醒悟,宋与西夏之间根本就是知根知底,便干脆随手指了翟汝文“鸿胪寺卿来说,这是卿的本分。”
“官家。”翟汝文微微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