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相对“老二,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真是自己逃回来的,还是金人给了言语将你放回来的?”
郑亿年抱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声不吭。
隔了片刻,郑修年忍不住追问了下来“咱们兄弟,我难道还能卖你不成……这种事情,真要是坐实了,你以为为兄能跑得掉?又或是你在北面,竟然把官家从淮上到尧山的事迹都当成假的?”
“怎么会呢?”郑亿年眼见着躲不过去,却是略显干涩道。“只是人在北面,受的苦不是兄长你能想得到的,所以此番能有机会回来,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可说的?便是金人真有言语叮嘱我,我只要就此打住,不再掺和此事,难道金人还能过河来做证词吗?且守老宅做个富家翁……”
“话是如此,但也须小心。”郑修年言语也干涩起来,他如何听不出来,自家兄弟这是干脆承认了,只能说这事幸亏最多也就是个‘莫须有’了。“不过富家翁你也不要多想……咱们家算是地道汴京人,靖康之乱家财便直接去了七七八八,等从扬州回来,只有些许昔日在外地安置的生意还有点出息……”
“庄子呢?”郑亿年也没忍住。“开封、郑州、颍昌、陈州的庄子呢?”
“都被官家拿来军屯了。”郑修年倒也坦诚。“彼时我们人都在扬州,官家在北面,中原又遭了好几次兵,这些地拿来做军屯无人能说,也确实没法说。”
“这倒也是……不过真就不能要回来吗,毕竟是咱们家正经的天地?”
“两月前我们从扬州回来,正好见到许景衡在将军屯田分给有功还有战死的军士,那时曾有人巴结过潘娘子,便想走她的路子趁机巴结官家,届时好把地要回来。”郑修年苦涩捻须相对。“结果官家刚回来便将潘娘子收的东西尽数给各家扔回来了,上下战战兢兢,个个气都不敢大喘一个,生怕被这位官家给随手当成海东青给射了……你知道官家射海东青的事不?”
“如何不知道?”郑亿年摇头不止。“此事北面金人也都当成鬼神一般来传的,那可是完颜娄室。其实不瞒兄长,在北面,真是猪狗不如的日子,然后说起来也怪,去年鄢陵一战后,我们的待遇并没多好,反而苛刻了许多,但今年尧山一战,金人却对我们客气了许多,饮食、用度都好了不止一筹……”
“无论如何,你也受了不少苦。”郑修年点了点头。“既然回来,便不要多想,家中再不比以往,难道不比北面强?”
“也是。”郑亿年点了点头,却又微微蹙眉。“就是不免有些对不住表姊了,我在北面许多年,其实多得了表姊和表姊夫的照顾。”
郑修年也点了点头,但忽然又蹙起眉来“北面的表姊是哪个?”
“四舅家的阿姊,嫁给会之兄的哪个……”郑亿年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又说出了一番话来。“其实,此番我回来靠的便是会之兄的力气,他在完颜挞懒那里极为得用,与伪齐、粘罕、兀术也都能说上话,我身边所谓家仆其实正是他安排的……按他的意思,乃是要我回来为许多人探探路的,若能成便让此人走济南回去报信,却没成想官家心意这般决绝。”
郑修年怔了一怔,即刻起身离去,然后院中便是一阵喧嚷。
但片刻之后,这郑修年仓皇回来,却给自己弟弟道出了一句让后者也惊惶不已的话来“你带来那表姊家的心腹仆人,今日下午便没了踪影!”
二人兀自慌乱,却又几乎无法,只能又继续提心吊胆的等了两日,然而依然没有消息,偏偏又放心不下。
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过两日,郑修年又去了另一个表姊家,也就是李清照家里,寻了另一个表姊夫赵明诚,乃是以身份尴尬为由,请赵明诚出面帮忙往各处衙门内稍作打听,看看有无‘其弟亿年的相关处置消息’。19楼文学
且说,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