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摧天裂地。而经历了那种战场的冲击洗礼,便是资历地位高如宇文虚中,强项如胡寅,也都一时摄于某种情绪,不敢与这位官家强行做驳斥。
一战之后,何止是西军上下争相射雕,便是整个关西大地,似乎也都不敢违逆这位官家丝毫了。
“官家!”
许景衡忽然失笑。“官家可知道,尧山大胜之后,消息传到东京,全城几乎癫狂,都说官家以四十万胜金军二十万,金军全覆,此役堪比光武昆阳大战,官家也是光武再生……”
赵玖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臣走到汜水关,又有人说,官家与完颜娄室对箭,娄室先弯弓搭箭,官家后发,却当面一箭射中娄室肩膀,迫使他弃了弓弩……正所谓‘官家一箭定尧山,将士长歌复汉关’。”
赵玖笑的几乎难以自持。
“后来,臣进了潼关,沿途士民皆传,说官家真龙天子,借的尧山山神之力,待娄室进发至山下,然后官家倾尧山之力而下,使金军数万之众一时崩殂……”
赵玖忽然不笑了。
“臣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许景衡也不笑了。“但臣以为,官家此番大胜,虽惨胜,却使皇宋再无垂危之态,并不比光武立业来的差;临阵与娄室对箭,虽不中,其勇气亦足以让天下人再不惧金人铁马,此正所谓天子之弓矢;而临危之时,以天子至尊之身下山力挽狂澜,也足可自比泰山,行泰山压顶之势了!那么此战之后,敢问官家,朝廷之内,大宋疆域之中,你要做的事情,谁又能真正阻拦呢?区区一个袭爵封赏,还只是开国公,都省便是不许,便无效了吗?”
赵玖干笑了一声。
而接下来,许景衡果然正色拱手相对“但臣只要在都省一日,就是一日不许!因为这不合制度!而且是后患无穷的乱命!此例一开,大宋百余年并无差错的爵位制度便要一朝废弃。”
赵玖再度干笑了一下“许相公且等等。”
许景衡拱手示意,便肃立在旁。
而赵玖揭开几案上的纱布,却是肃然打开最新一本名录,然后亲自动笔,仔仔细细将御营后军都统制杨惟忠、御营中军统制官翟兴二人的姓名补上,却并未着急合起,俨然是要等墨迹干涸。
就在许景衡以为赵玖要说话的时候,这位官家却又取来两张白纸,将刚才所书两个名字重新写了一遍,却干脆带着墨迹未干的两张白纸直接起身,并朝身侧杨沂中示意。
杨沂中先行开路,赵官家紧随其后,身后宇文虚中等人情知是何去处,自然都肃然随从,便是许景衡也被宇文虚中推了一下,随官家一行人突兀动身。
而未待许久,下午时分,他们便来到距离军营后门其实并不远的一处山腰平台上的工地……之前数万民夫在此,又不缺材料,木质建筑早就成型,此时只是正在给建筑上漆,并有木工雕刻不停罢了。
到了此地,唯一带有疑惑的许景衡也很快释然起来——这是一栋神庙,跟淮上八公山那栋水神庙相差无几。而很快,赵官家的言语也验证了这一点。
“此人唤做侯丹,淮上张永珍的同乡、同袍、旧识,那日便是他斩了娄室,随后战死,所以朕封他做了尧山山神。”步入殿中,赵玖指着正中尚未完成的神像缓缓言道。
“此功可当此享。”许相公当即颔首。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却脸上带伤的军中佐吏上前,拱手行礼问安,却是岭南口音,而赵玖并未在意,只是将带来的两张白纸递上“交予工匠,朕与许相公要单独聊一聊……”
那脸上有伤的广南佐吏即刻俯首离去,宇文虚中等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后退,一时殿内走的干干净净,只剩君臣二人。
但此时,说要聊聊的赵玖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兀自转入神像之后。原来,神像之后,另有深邃空间。唯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