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言至此处,赵玖忽然驻足回头,对着已经有些慌乱的胡铨正色问到“胡卿,你说这种邸报,该不该有个给事中?”
胡铨茫然颔首,却又一时恍然,然后当场拱手“官家,臣愿为邸报之给事中。”
“那就兼个鸿胪寺的差事吧。”赵玖点头应声。“其实朕本想让林学士处置此事的,但他身为内制,身份太重,去做这个反而扎眼……你去了,先往这个思路做一做,看看能不能成,且行一步是一步,如有困难,直接去寻林学士。”
说到最后一句话,赵玖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几位近臣,但最后还是落到了林景默身上……而这明显让万俟元忠有点小失望,以后者的聪明,如何不晓得这个邸报若是真能做成了,便是一个要紧的东西?
胡铨拱手再礼,林景默也上前半步行礼。
言至此处,累了一整日的赵玖终于有些疲态露出,却是与身后几名近臣道了一声安,让他们各自早早归家歇息,便兀自上马,在数十名御前赤心骑兵班直的护送下,沿御街一路向北回宫。
官家大队离去,剩下区区几名近臣,胡铨得了吩咐,心中有事,也只是朝剩余几人道了一声告辞,便也上了自己的代步毛驴,匆匆归自己所购小宅而去。
而其余人也各自散去。
倒是林景默和万俟卨,推辞掉了官家留下的札甲武士,只带一两个自家常随,一起顺路并肩走了几步。
临到一处路口,万俟卨忽然在暮色中出声
“官家这些日子,诸多事都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反而显得有失分寸,却不知是何缘由?”
“或许有因。”林景默当场应声,却也仅此而已。
万俟卨点了点头,也不深究,二人自此别过,各有思索。
而不提林与万俟二人分开,另一边,太学之中,因为太学乃是昔日丰亨豫大时所扩建,房舍极多,倒是有不少官员选择留宿。
这其中,有一名要害大员干脆堂而皇之住进了国子祭酒陈公辅的舍内,与陈公辅同塌而眠,却正是当朝御史中丞,李光李泰发。
原来这二人竟然是同乡加至交好友,而且年龄只差两岁,素来无忌的。
如此,也怪不得太学转虚为实后,许多人眼睁睁的看着陈公辅占据了这么一个要紧位置,却无人能动他一二。
“今日国佐(陈公辅字)兄为何如此婉转,轻易便放过了官家?”二人各自上榻,李光率先失笑调戏。“如此姿态,岂不是负了自己刚直之名,也负了李公相余党之名?”
陈公辅听了也笑。
原来,这位陈公辅陈祭酒作为当日三舍法施行后,所谓上舍考试第一名(也就是形同状元了)出身之人,本身也是个激烈性子,他年轻时且不提,靖康中做到右司谏(算是低层次的给事中),素来是个敢言敢为的主战派,多次在朝堂上与宰执争执,与渊圣(宋钦宗)面驳。
故此,主和派当政后干脆以李纲余党的名义将他流放。
后来李纲当政,又把他从外地调回来当这个国子祭酒,便是准备有朝一日安定下来,以此人掌握太学这个要害位置……而从这个动作和今日的结果来看,倒是无疑坐实了他李纲余党的身份。
然而,陈公辅笑完以后,却忽然在榻上反问
“泰发真以为我是李公相余党吗?”
李光微微一怔,便要再说。
而陈公辅却不等对方言语,再度开口“那泰发自己是李公相余党吗?”
李光终于严肃,却是许久方才望着床榻对面的好友正色言语“君子不党,确实该有所自律,胡安国那日言语,多有荒唐,但他说朝中有结党而成党争之态,我虽然首当其名,却也是深以为然的……但国佐兄想过没有,自当日新旧两党算起,大宋党争已绵延数十载,已成惯例,而如今天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