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有可能,那么卖假药自然也有可能。
所以,周先理解上官冰兰的犹豫,也能体会得到她口述这个故事时的委婉和无奈。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当年那些案子的导火索。
“卓涛的叔叔死掉之后,他家里有没有找你们家要说法?”
周先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表情也很是期待。
同样,要说法也是个委婉的说辞,乡村里邻居闹矛盾很常见,就算是很小的口角吵闹,最后也能发展成族群打架——涉及到了人命,当年的这次“要说法”,肯定不会太平静,就算上官冰兰那会儿还小,现在也一定有印象。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连上官冰兰这个小女孩儿二十多年后还有印象,这件事当年那些大人已经也会记忆犹新,在采药人死亡之后,为什么没有人把目光转移到村医一家子身上去?
毕竟,这家人才是和采药人有直接矛盾的嫌疑人啊。
“卓医生来过,但好像被我妈妈骂走了。”
放下手里的矿泉水,上官冰兰的表情很认真。
“你是说,好像?”
“对。”
重重地点点头,上官冰兰咬着牙,“我记得吧,那会儿还是冬天吧……某个夜晚,卓医生来了家里,说是要找我爸爸说话。”
“当时我和弟弟在卧室里猫冬,只听见妈妈和他争吵了几句,渣渣呜呜,我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没一会儿,卓医生就摔门走了,我妈还追着他骂了好久。”
虽然上官冰兰的描述很模糊,但周先还是不难想象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贫困夫妻百事哀,采药人的妻子性格泼辣,周先是预料得到的,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出了人命的医疗事故,能够就证明简单地被一个乡间妇人大骂几声就解决了。
那位村医,那么好说话?弟弟死了,被人骂了两句就从心了?
还有,为什么是冬天的夜里找人家要说法?如果采药人不在的话,很大几率是外出跑山了吧,这种情况下卓医生还敢串门,真不怕村里的妇人们瓜田李下的八卦一番吗?
事情有太多的不正常了。
“那个卓医生,在村子里的表现怎么样?”
淡淡叹了口气,周先继续追问了一句。
如果事情过了二十多年,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对此人的称呼还是“卓医生”的话,那么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医生是个职业,但同时也是一个情感刻画里的意象。
“表现?斯斯文文的吧,总戴着一副眼镜儿。”
果然,随着周先的话音落下,上官冰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对他别的印象不清楚,但总记得村子里有人生病了话,都是直接找他……卓医生挺负责的,”
斯文,负责。
这就是在上官冰兰心里,卓医生代表的意象。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斯文的医生,临走之时摔门而出,可以理解成他气急攻心,很是愤怒,可他都愤怒到这个地步了,当时居然不和采药人的妻子吵闹起来?
被一个乡下泼妇追着骂了许久,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吧,更不提他还站着理,为什么当时就当了缩头乌龟了呢?
周先可以假设这个人有文化,涵养高,可在化身玩具杀手的时候,他总该脱下自己文化人的伪装了吧?
他为什么不杀死这个女人?
没有理由杀死丈夫却留下妻子的性命。
“那个家伙,是假装在生气吧?”
作为重案组的组长,柳梢见过了太多类似的情况了,嫌疑人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会故意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村医为了不让采药人的妻子怀疑自己,故意挑了个目击者不多的时间点,妆模作样地表演了一番:他其实并没有因为自己弟弟的死亡而迁怒采药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