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尔突然发现,她刚才居然在希望索菲帮她做出选择,希望索菲选择更轻松的道路,希望她哭着告诉自己,她只是个孩子,不该接受良心的谴责。
她惊恐地发现,在潜意识中,她居然想要让索菲这个独自躺在铁轨中央的人来帮她把道岔扳向自己!
阿黛尔突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恶心和后怕。恶心是因为自己的怯懦和虚伪,而后怕则是想到,如果连作为监护人的自己都在这种事情上放纵了,那么以后如何让索菲在“恶魔”途径的道路上保持理智?
“身为一个教唆者,我居然在害怕背负上‘教唆’孩子犯罪的恶名?”
阿黛尔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她的嘴角刚刚被自己咬破了,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她在口袋里掏出了“谎言”项链,小心地把它系在索菲的脖子上。她的手指在索菲脖颈间那初步恶魔化的角质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小姑娘因为冰冷的项链接触皮肤而产生的战栗。
“这条项链的名字叫做‘谎言’,可以让你改变样貌,并且放大你的情绪,让你获得伤害转移、操纵火焰的能力。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还有以后我们都会频繁地在因多港活动,你只需要跟在我和薇娜塔的后面就可以了。”
阿黛尔站了起来,对薇娜塔说道:“看起来,在成为所谓的实业家之前,我们可能还得做一段时间老本行。”
“行啊,我倒是不反对。”薇娜塔兴奋地坐直了身体,活动着每一块骨骼,让它们发出舒展的咔吧声。“对于一个低序列非凡者来说,一周的时间足够她学会在黑帮之间生活所需的一切技巧了。”
“只要‘魔女’和‘纵火者’闹得足够大,就没人关注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为了求生犯下的小小错误了——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薇娜塔毫不意外地看着麻利地起身准备出门搜集情报的阿黛尔,半是赞许半是确认地问道。
“那还用问吗?”
阿黛尔笑了笑,将剑鞘藏在了厚实的古典长袍的衣摆下面。
“我两个小时之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