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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
这个词在民间传说里往往代表着正神的仆人。祂们拥有凡人无法企及的伟力,象征着神的尊荣与威权,很多信徒都以接受祂的指引为荣。
然而,这是一个诡异、疯狂,无序的超凡世界,在这里,天使可不光是正神的使者,也有可能是邪神仆人。祂的力量可以指向无辜的人类,尽管祂甚至自己都意识不到对这些渺小的虫子造成了什么影响。
那条黑色的手臂出现后的一瞬间,祂所造成的影响就波及了数个街区。尽管贝克兰德的半神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但是对方的降临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太过于仓促了,所以这一个照面还是造成了八千多人的死亡。
在对方降临之前,恶魔法阵被隐藏在恶魔之塔这个本身就具备相当程度的反占卜反预言能力的半神级载体之中,而且并没有人知道恶魔塔的事情,想要占卜也情报不足。
所以,尽管贝克兰德的各位半神们,不管是隐藏起来的还是明面上的,大多不约而同地在第一时间暴露了自己,保护了身边的一带人,但是他们的保护还是有不少漏洞。
无形的影响像是微风一样抚过整个贝克兰德,和大雾霾事件不同,这种影响并没有雾霾这种明显的量化方式,然而,只要看一看没有半神阻挡地方像是被犁铧翻过一样的景象,就知道那影响扩散的范围有多大了。只不过,犁铧破开冻土,带来生机,而这波动则让所过之处一片死寂,人们像秸秆一样倒下。
死亡向四周平等地延伸开来,不论身份高低贵贱。星罗棋布的各位半神仓促之间构筑起来的防线阻拦住了一部分直面天使的伤害,然而剩下的部分带来的影响则像是花朵一样绽开,以贝克兰德塔桥为中心,透明的花瓣向四面八方舒展。
穷人们和老鼠一起滚倒在路旁的水沟里,富人们和纯血马一起倒在绿茵遍布的马球场内。
他们当中有人正在面无表情地将死去亲人的尸体从唯一的桌子上抱下来,为逃过一劫的孩子们腾出吃饭的地方,有人正在谈笑风生着和朋友交流股票的涨跌、跃跃欲试着催动马匹想要打出下一个好球。
他们同时停滞了一下,有人因亲人的逝去而失声痛哭,有人因为球场得意而嘴角上扬。然而,这宣泄的情绪刹那间就变成了无法阻挡的潮流,冲洗掉了他们身上的一切人类社会附加上去的痕迹,同时也将他们存在过的最后一丝痕迹抹除掉了。
或许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曾获得平等,但现在他们终于获得了平等的死亡。不过这死亡是救赎抑或是诅咒,那就要因人而异了。
……
皇后区,霍尔伯爵府。
奥黛丽·霍尔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然而很快,那感情就缓慢地消失不见了。
她进入了观众状态,府邸内混乱的景象映入她的脑海,女仆抱着死去的同伴哭喊着,手持封印物的非凡者们正在保护贵族的同时试图恢复已经崩溃的秩序。
观众永远不会变成演员。
演员内心的喜怒哀乐,舞台上的众生百态,终究只是观众心中的一段容易被遗忘的光景。
“正义”小姐想要做的事情很大,需要在观众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才可能做得到。然而,我只是想保护好爸爸妈妈和家里的亲人,仅仅凭借“梦境行者”的能力还是不够……
奥黛丽·霍尔回想起了之前出现在她卧室里的那两位天使。其中的一位是她见过的赫密斯,而另一位则穿着古朴的白色长袍,露出白皙的足部,秀美的脸庞上微闭着眼,神情柔和。祂如一副静止的油画,仿佛已经维持了千百年这个姿势。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或者说,那个小姑娘在害怕什么……尽管我没有对付你亲人的意思,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