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行人寥寥。
倒是诸多酒馆,少有的热闹,六合楼甚至于座无虚席,各种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又死了一批……唉,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杨爷一出去,就又想着作乱,何必呢?”
“这位余大先生,手段酷烈不下于杨爷啊,这些天,杀了得有数百了吧?”
“今岁的风雪,不下于去年啊。这老天爷,是不给人活路了吗?若非杨爷赈济,不知要死多少人……”
“天灾人祸,乱世征兆啊!难道这大明朝,真个没气数了吗?也是,杨爷就差……”
“嘘!这些事,嗨,咱还是喝酒吧!听说余大先生下了禁酒令,这酒啊,是喝一杯,少一杯……”
……
六合楼六层,靠窗户处,真言道人凭栏而望,连日的风雪下,天地间几无异色。
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肃杀与萧索。
“这就是天变啊……”
老道微微一叹。
天灾之恐怖,在于其无差别的覆盖,去岁雪灾的阴影未破,新的雪灾又要弥漫。
赈济救灾,终归救得一时,若真个连年天灾,那……
赵坤伺候在一旁,忧心忡忡,循着自家祖师的目光望去,就见临街隐见红色。
大风雪到来的第一天,他就逃回西北城,当日,杨狱乘鹰离去,并未刻意隐瞒行藏。
与其一并出城的,还有诸多翎鹰。
当日夜里,余景亲自出手,以雷霆手段震慑城中宵小。
先是将各家各派的探子尽数抓进了大牢,之后的数日里,更几乎每天都有人犯于菜市口处斩,血腥气数日不绝。
“祖师,师叔他老人家……”
赵坤满腹担忧,眉头紧锁。
这些年,他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寻回了师叔与师祖,生怕这两位有一点闪失。
“与其担忧你家师叔,倒不如担心杨小子……”
老道回身,坐下。
“担心他?”
赵坤闻言一愣,旋即摇头:“朝廷通缉他这么些年了,可也没占过一丝便宜,他应该,应该……”
“不说暗地里的高手,单单明面上的‘锦绣山河榜’,其中也不乏大高手,杨小子虽然聪敏,手段也厉害,但到底年轻了些……”
老道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你是从未想过吧?”
“回祖师,弟子确实从未想过要担心杨狱的安危……”
赵坤苦笑着,有些出神。
事实上,在祖师开口之时,他也才勐然惊觉,自己对于那杨狱的信心,甚至超过了自家师叔……
这……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杨小子是个身有大运的,故而,十余年间,他无往不利。
但你也莫要忘了……他其实,也还不到而立啊。”
老道深深的看了弟子一眼:
“群狼环伺,他仍肯出城,亲赴绝地去救你家师叔,无论他因为什么要去,这份恩情,我得记得,你也要记得……”
说罢,他起身离去。
赵坤深吸一口气,躬身回应:
“弟子谨记……”
下得六合楼,正碰上运送犯人尸身的衙役,板车压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真人。”
余景不知何时走到近前,微微躬身。
“准备出城了?”
真言道人看了他一眼,后者点点头,也不隐瞒:
“西北道城的局势已定,是时候要去兴离二州一行了,大雪多日,怕有人祸……”
因着朝廷诸多高手的虎视眈眈,过去的一年多里,除却赈济灾情的粮食、药材之外。西北道城的势力,并未向着兴离二州蔓延。
直至杨狱出城,他才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