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后,师弟就当名动天下了。”
王牧之轻轻落杯:
“感觉如何?”
名动天下!
余景默然。
一个人,要名动天下,何其之难?
可眼前这位来自边关小城的狱卒之子,在短短五六年里,就办到了。
这一战之后,他的名声将不再局限于龙渊道,会哄传诸道、州、府,甚至轰动神都。
“名动天下。”
杨狱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血腥扑鼻,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讨论其他人。
名动天下者,无不踩踏着无数人的尸骨与哀嚎。
曾几何时,他对于纵横江湖,名动天下还曾有过预想与希冀,但此时……
“不外如是。”
听着平静无波澜的声音,王牧之抚掌而笑:
“好个不外如是,好个不外如是!”
他请杨狱落座,后者坦然落座,哪怕衣衫破烂,身有伤势,却也毫无畏惧。
余景瞧着,眼前人青涩褪去,却仍有几分稚嫩,但其风姿气度,武功心性,却已可见峥嵘,不逊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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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骄!
没来由的,他心中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朝廷与悬空山共立的‘锦绣山河榜’上,这位,能位列第几?!’
一落座,杨狱也不多言,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他奔袭数日而来,又经大战,着实饿的紧,全不在意是否被下毒,一股脑的扫进了肚子。
王牧之笑而不语,余景摇头上酒。
直至许久之后,杨狱落杯,王牧之才道:
“我本以为,你们会两败俱伤,却不料,你的进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撼地神通不愧是那位的神通,着实了不起。”
“我本以为你会出手,可你也没有。”
杨狱擦去嘴角油渍,不咸不淡。
与张灵峰的交战之中,他始终留有一分心思在外防备这位万象山人,并且,始终留着秦姒送的玉佩。
只是,直至张灵峰身死,他也没有出手。
“我非他谋主,仅是有些交易罢了,生死之战,怎么会擅自插手?”
王牧之端起茶杯,轻轻吹动:
“况且,我是个读书人,打架,从来不拿手,也不喜欢。”
一个读书人,读成了龙渊道武道第一?
杨狱扯动嘴角:
“你信不信,我一旦出手,魏正先、林启天都会出手,三打二,足可将你师徒打出龙渊城?!”
余景拧眉,王牧之大笑。
“你不信?”
杨狱的眼神变得危险,若非实在捉摸不透眼前人,他是真想出手。
他最烦的人,就是故弄玄虚的谜语人。
“信,怎么不信。”
王牧之点头,含笑:
“这一战,张灵峰几乎得罪了满城乡绅士族,而你战而杀之,相当于施恩于林启天、魏正先、南山霸、等人。
你若出手,他们自会景从。”
话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现如今,龙渊王府颓势尽显,又得罪诸方势力,不得民心。你的声望,在过后将会愈演愈烈,直至,如日中天!”
“嗯?!”
杨狱眼神眯起。
“老师?!”
余景却是心中剧烈一跳,看向自家老师的眼神,就有着变化。
能有今日修为,他自然不蠢,哪里听不出老师的画外音。
这几乎是裸的让杨狱造反!
而这番话透漏出来的东西,可不止是他似有意为其谋主,更有着这一切,都是他早已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