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杨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指向肉汤里翻滚的一根弯曲黑色毛发,道:
“几条黄狗,哪来的黑毛?”
“有,有吗?”
那妇人不慌不忙,软濡的胸脯贴在杨狱手臂,娇笑着道:
“许是之前炖了条黑狗,锅没洗干净?杨爷,酒菜备好了,您里面请?”
酒馆的其余人,脸上也都挤出笑,想着听到关于面前之人的流言,心跳如擂鼓。
那妇人见杨狱不动如山,心中越发坍塌,笑容也僵住了:
“杨爷…啊!”
砰!
话音与惨叫声戛然而止。
其余人脸上的笑容也全都僵住,呆呆的看着头颅被锤进胸腔的妇人,全都如遭雷殛。
漠然收回手掌,任由鲜血滴答而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狱眼神冷漠,面色尽是厌恶:
“可你们也算是人?”
血气入泥丸,他的五感远比寻常人来的灵敏太多,几乎是进入这院子的同时,已然感受到了这间酒馆中浓郁至极的血腥气。
“十字街头卖人肉,你不是孙二娘,杨某也不是武二郎。”
杨狱冷眼扫过,杀气四溢。
“啊!”
一惊之后酒馆一众凶人全都疯了一般大叫起来。
可还不及他们动作,杨狱出手如电,毫不留情,抬手就将两个伙计的胸膛打的塌陷,再反肘一击。
就将身后之人震的咳血倒飞。
以杨狱如今的武功,对付这些充其量也只一次换血的伙计当然是风卷残云。
等到赵七等人回过神来,这酒馆内外已是一片狼藉,死伤一地,血腥气浓郁。
“杨,杨爷…”
只剩之前狞笑着为杨狱介绍‘香肉’的那汉子跌坐在地。
他抖若筛糠,黄汤流了一地,鼻涕眼泪一起流:
“饶命,饶命啊,爷爷饶命…”
他几乎被吓死,心中无尽后悔。
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煞星,他说什么也不敢招惹分毫。
他更没有想到,这年头的官差居然如此的凶残,比传言中还要凶恶十倍。
“那些流民,到底也没逃出去…”
随手扯了片酒旗擦拭着手掌,杨狱脸色木然,心中却是叹息一声。
真切的感受到了普通人的行路难。
逃离了黑山又能如何?
没有行走天下的本钱,便是没有饿死道旁,也会被宰杀卖肉,凄惨至极。
“杨爷威武…”
赵七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地死尸,心肝都在发颤。
他们自忖已不是良善之辈。
可比起这位杨爷,那可真是不值一提了。
铁剑门的人更是被吓的脸色惨白,腿肚子发软,也自后悔,自己为何要招惹这位凶人?
“赵七,将我的东西拿进来,顺便,叫几个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随口吩咐了一句,杨狱提着那没骨头也似的伙计进了酒馆。
小小的酒馆,张桌子,没有客人,只有其中一桌摆着的酒肉还冒着热气。
“杨爷饶命,饶命啊!”
那伙计连连磕头,已被吓破了胆子。
“这家店的原主人呢?”
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杨狱毫无胃口,只觉阵阵反胃。
“在,在锅里,锅里。”
那伙计牙齿打颤,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杨狱询问几句,这伙计就将自己等人的来历和盘托出。
黑山贼联络附近所有的山贼,欲借怜生教的手去劫掠县城,却被杀的死伤殆尽。
而没了头目的束缚,山里那些山匪也都流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