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诺水东岸,右大当户本部。
风雪稍歇,穿过云层,可以隐约的看见太阳的影子。
一名冻得受不了的牧奴从帐篷中走出,趁着下雪天大家都龟缩在帐篷中的时候,去自己的主人那里偷一点牛粪回来烧。
他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袄,这是他的阿爸留给他唯一的一件遗物,虽然他穿在身上的时候快要垂到了脚面,但这主要是因为他今年才十三的原因。
像是听到了什么,牧奴回头向自己的家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到帐篷离去。
在他看来,主人这里的牛粪堆积如山,他偷拿一点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而且,如果没有这点牛粪烧来取暖,他们一家很可能就熬不过今天了!
于是他蹑手蹑脚的向主人家的帐篷走去,当他靠近粪堆的时候,胸腔中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才稍微慢了下来。
“还好,下雪天主人家的狗都缩在帐篷内取暖,要不然……”
他有些庆幸的喘了口气,看了一眼向外散发着热气和煮肉香气的毡帐,然后轻手轻脚的取下了几块牛粪,仔细的放进怀中。
当牛粪入怀的一瞬,他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不仅仅的是牛粪已经被完全冻住,更要命的是身上的破皮袄绷紧之后,触碰到了背上的鞭伤。
“只拿三块……不,四块,这样刚好拿完这一层,不会被发现!”
他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将四大块牛粪装在怀中,将衣领扎起,根本顾不得后背传来的刺骨的疼痛。
怀中的这些牛粪,是他们全家能不能活过今天的希望!
就在他蹑手蹑脚的准备开溜的时候,主人家的帐篷打开,一个身体宽度是他两倍大小的女人走了出来。
“糟糕!”他屏住呼吸,将身体缩在牛粪山后一动不动,以期望能够不被发现。
然而一条从屋内摇着尾巴窜出的黄色大狗打破了他的幻想。
汪!
大狗向他躲着的方向吠了一声。
紧接着,屋内窜出了好几条大狗,每一条都长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
汪!汪!汪!
犬吠之声接连响起,牧奴在一瞬间就被狗群包围。
唯一庆幸的是狗儿们认得他,只是围着他吠叫,并没有扑上来对他发动攻击。
“谁!谁藏在那!”
主人手中握着短弓,弓弦上扣着一支骨制的箭矢,被打磨的很是锋利的箭头闪烁着几分金属的光泽。
几名听到犬吠之声出来查看的牧奴将他从牛粪后面赶了出来。
“好呀,你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居然敢偷我们家的东西!”主人的儿子见到那几个牧奴从他怀中搜出了牛粪,于是将短刀插进腰带,抄起一支马鞭如雨点般挥下。
那个牧奴在地上不断翻滚,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哀嚎。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溅在雪地上,白雪瞬间染成了一片血红,正如一朵盛开的血莲。
“打死你,狼崽子!”主人的儿子在屋内憋了好几天,正好拿他解解闷。
牧奴的母亲听到了他的哀嚎,从那一顶破了个大洞的帐篷内冲出来,扑倒在主人面前,不断地哀求着。
主人却对此毫无动容,在他看来,不打死这个偷东西的贼,家里的其他牧奴就不会听话!
“没吃饭吗!用点力!”主人一脚踹开老妇人,大声呵斥着自己的儿子。
啪!哒!啪!哒!啪!哒!
啪啪作响的马鞭声中渐渐混杂了一些别的声音。
突然,远处突然传来一串狗儿的哀鸣声。
一个牧奴转过头张望,他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打伤主人的狗!
手握短弓的主人向前走了几步,他决定给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