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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夜宴
三日之后,礼乐大作,大红灯笼高高挂,下方宾客往来络驿不绝,好一个煌煌盛世景象。
北齐使团与东夷来客在庆国主宾的欢迎下,满脸笑容,沿着长长的通道走入了庆国最庄严的皇宫之中,看着三方表情,似乎这天下太平异常,前些日子的战争与刺杀,是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
“不若你作一首,让庄墨韩先生品评一番,若不佳,可是要酒的!”皇后微笑说道,她也清楚自己身旁男人的想法,提前布了后手。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范闲回到席间,不顾醉意已浓,又倾一杯,让微酸酒浆在口中品咂一番,眉头紧锁。
众臣皆知范公子急才,所以暗中替他数着数,大约数到十五的时候,范闲双眼里清光微现,满脸微笑,双唇微启,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如同范闲每次丢诗打人一般,此诗一出,满堂俱静。
许久之后,宏大的宫殿之中,群臣才齐声喝彩:
“好诗!”
皇帝陛下面露满意之色,转首望向庄墨韩,轻声道:
“不知庄先生以为此诗如何?”
庄墨韩面色不变,他这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种场面,也不知品评过多少次诗词,之所以能得天下士民敬重,就连殿下这些庆国官员,有不少都是读他的文章入仕,所依持的,就是他的德行与他的眼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自身宏博的学问。
“好诗!”
庄墨韩轻声说道,举筷挟了一粒花生米吃了,“果然好诗,虽意有中断,但胜在其质,诗者,意为先,质为重,范公子此诗意足质实,确实好诗,想不到南庆如今也能出人才了!”
范闲微微一笑,他对这位文坛大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不喜欢对方的作派,浅浅一礼后便往自己的席上归去,只是脚下有些踉跄。
廷上诸官还在窃窃私语小范大人先前的诗句,如果一般而言,文事到此便算罢了,但今天殿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一个人冷冷说道:
“庄先生先前言道南庆,本就有些不妥,先生文章大家,世人皆知,在这诗词一道上,却不见得有范公子水平高,何必妄自点评,本朝文士众多,范公子自属佼佼者,且不说今日十五数内成诗,单提那首万里悲秋常作客,臣实在不知,这北齐国内,又有哪位才子可以写出!”
这话说的非常不妥,尤其是在国之盛宴之上,显得异常无礼,庆国皇帝没有想到寻常文事竟然到了这一步,陛下的眼眉间渐渐皱了,不知道是哪位大臣如此无礼,但这人毕竟是在为本朝不平,却也无法降罪。
范闲停住了回席的脚步,略带歉疚地向庄墨韩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并无不恭之意,庄墨韩咳了两声,有些困难地在太后指给他的小太监搀扶下站起身来,平静地望着范闲:
“范公子诗名早已传至大齐上京,那首万里悲秋常作客,老夫倒也时常吟诵!”
范闲忽然从这位大家的眼中看到一丝怜惜,一丝将后路斩断的绝然,范闲忽然心中大动,感觉到某种自己一直没有察觉的危险,正慢慢向自己靠近了过来,他酒意渐上,却依然猛地回头,在殿上酒席后面,找到了那张挑起战事的脸来。
郭保坤!
被自己打了一拳的郭保坤!
太子近人郭保坤!
宫中编纂郭保坤!
今日也有资格坐于席上!
但很明显他的这番说话,事先太子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