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色的湖面之上。
一船、一人、在水面中形成倒影。
不远处,烟波浩渺,有鸥鹭飞起……
……
三年后。
林国光宗十二年,天下大旱,民饥,人相食。
“看来今天又没什么生意了……”
鱼市中。
亚伦将鱼篓内剩下的鱼顺手送给了最后一个买鱼的小姑娘,提着空鱼篓走向渔阳酒家。
“唉……粮价飞涨,现在饭都吃不起,吃鱼的自然就少了……”
他来到熟悉的位置刚坐下,就听到一个酒客喊道:“直你娘,一碗烧刀子居然收老子两个大钱?!”
“唉呦……各位爷都是熟客,小的难道还故意讹你们不成?”
店小二满脸委屈地解释:“这酒也是粮食酿的,米价涨了,这酒可不得跟着涨价么?据说朝廷还要发什么禁止酿酒令,这一批酒卖完之后还有没有,都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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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理,给我来两碗老黄酒。”
亚伦笑道:“再来四盘肉!”
他这个颇有威信的‘玉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只能偃旗息鼓。
几个老客舍不得那钱,又犯了酒瘾,只能在一边干瞪眼,喉咙不停滚动。
“多谢玉爷解围。”
店小二连忙道谢,又麻利地送上酒肉。
“呦,各位老少爷们请了。”
没有多久,几位相熟的渔民走进酒家,先招呼一句,就喊着小二要烧刀子喝。
“玉爷也在?咱家小六三日后成亲,到时候还要请您来捧场啊。”
一名老渔民笑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
“好,到时候定要去讨一杯水酒吃。”亚伦笑着答应下来,又好奇问道:“你家小六找到媳妇了?”
渔民娶媳妇不容易,比如小楚……
“这不是时日不同了么?”老渔民笑呵呵道:“这大旱之下,种地的收成少了,米价又涨……但咱们靠湖吃湖,没米了,还可以吃鱼,总不至于饿死……”
“还有……这各地都说有流民军,虽然咱太泽府还好,但保不准哪天就要过兵……”另外一位打渔人压低声音。
亚伦笑了:“咱们小老百姓,只要躲过最乱那段时候,不论谁来了都老实交数,谁会跟咱们过不去啊?”
“话是这么说,但最乱那段时候不容易过啊……玉爷,您一叶障目了。咱们是渔民,家当都在船上,遇到兵灾大不了开着船往湖里一躲,谁能找得到呢?”
小六他爹笑道:“种地的可不一样了,那田地、那宅邸……它能长腿跑么?一跑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往是种田的看不起咱们,但现在行情改了……就我家小六,人家娶的媳妇就是种田人家女儿,长得可水灵呢,彩礼还不要,倒贴!”
“唉……”
亚伦叹息一声。
“怎么?玉爷也想趁机说个媳妇?”四娘笑嘻嘻地过来添酒:“喜欢哪家闺女,四娘子亲自去给你说,准成!”
“我不是想到我,而是想到老楚头……”
亚伦说:“早知道如此,多撑几年,还愁小楚没媳妇?太急、太急啊……”
小六他爹也沉默了,叹息道:“这都是命数……人哪有前后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