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江北紧着往省城赶。原来还想去春江看看周正群,可听张兴旺这么一说,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了。
车子离开江龙不久,夏雨就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黎江北说刚离开江龙,夏雨惊讶道“你抓紧回来,我这边有急事!”
急事,到处都是急事!
坐在车里,黎江北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莫非,暴风雨真的要来临了?
晚7点,黎江北来到夏雨家,夏可可不在,夏雨说她去了姥爷那儿。“这孩子,一来就不安分,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夏雨边招呼黎江北边说。
黎江北干笑了一声,没接茬,他心里急,想尽快知道夏雨催他来的目的。
夏雨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就将事儿说了。
还是那件事,路平翻供,孔庆云一案又有波折!
夏雨并不知道案件真相,昨晚她去过卓梅那儿,卓梅除了已经告诉她的那些,对其余详细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其实这事并不复杂,都怪夏雨太着急了,没细细琢磨。
路平本来作的就是伪证。陈小染他们回去后,路平抱着侥幸心理,继续保持沉默。专案组表现得比他还有耐心,除了给他一大摞报纸还有十多份文件,并没有对他展开心理攻势。路平在宾馆待了一个星期,终于待不下去了,他感觉情况有点不大对劲,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其他人的声音也听不到。不大正常啊,这么想着,他终于问监护他的专案组成员“陈小染呢,强中行呢,怎么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专案组成员姓巩,是位年轻人,小巩见路平脸上终于有了惊慌的神色,装作不在意地说“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路平不相信地看着小巩,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早就回去了。”小巩翻着一张报纸,头也没抬。
“那……我怎么还在这里?”路平像是在问自己,目光却急切地盯着小巩。
小巩笑了一下,放下报纸“这得问你自己,我也搞不清,你怎么还在这里。”
又过了一天,小巩拿来几张笔录纸,递给路平。路平张皇至极“干什么?”
“把你知道的写下来。”说完,小巩就又捧着报纸看了起来。
这一天,路平一直望着那几页纸,望了整整一天,一个字也没写,但他的心理承受不住了。这点,小巩观察得很细,判断得也很准。
又等了一天,路平还是不写,小巩也不急,照旧陪着他,不过不看报纸了,而是拿着前城市学院院长的悔罪书,反复地看,看着看着,冷不丁问一句“你说,他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呢?”或者干脆就问“他这一进去,不知他老婆和孩子有多痛苦?”
问到下午,路平终于撑不住了,冲小巩吼了一声“不要问了,烦不烦啊!”
小巩果然就不问了,很有耐心地看着他。路平越发显得烦躁,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阵儿,忽然停下来说“让我写什么,总得给个条条框框吧?”
“没有,知道什么写什么,自己做了什么写什么。”小巩的样子很平和,说话的声音更温和。
“虐待,你们这是变相虐待,我要控告你们!”
小巩的目光又回到了悔罪书上,路平大呼小叫,他好像根本听不到。
路平泄气地倒在床上却很快又弹起身来“我要回去,我什么也不知道,放我走!”
门开了,进来的是金子杨和另一位专案组领导,路平刚想向金子杨告状,目光意外地被金子杨身后的一张脸震住了!
那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啊,曾经像母亲一样关爱着他,呵护着他,如今……
路平仓皇地移开目光,极度恐慌地愣在那儿。
他们怎么会把她带到这儿来!
林墨芝缓缓走进来,没看路平,也没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