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仍严厉地批评了黎江北。
黎江北跟楚玉良刚一吵完,楚玉良就跑到政协向冯培明告状,正好这两天冯培明正为别的事闹情绪,楚玉良添油加醋一说,还把黎江北跟吴潇潇的事夸大了几倍,冯培明就不能不管了。于是冯培明去找盛安仍,问调研组是不是没事做,如果没事,就让黎江北回江大,安心教书,别打着调研的幌子尽干些不着调的事。
“你有什么理由跟他吵,跟他闹?”
“他滥用职权,打击报复。”黎江北固执地说,本来他还想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一听楚玉良找冯培明告状,情绪就又激动了。
“怎么滥用职权,怎么打击报复?难道一个党委书记,变换一下下面同志的工作都不行?”
“问题没这么简单,他掉换的是强中行。”
“强中行怎么了,强中行就不能掉换,他比别人多长一个脑袋?”
“这……”黎江北让盛安仍问得张口结舌,在盛安仍面前,他的反应速度远没在楚玉良面前那么快,半晌,他小心翼翼道“首长,问题没这么简单,背后有原因。”
“什么背后不背后,一件很正常的事,你们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还有,他是党委书记,你找他大吵大闹,本身就是错误的。你难道不懂组织原则?凡事应该按程序来,这么简革的道理也要我提醒你?”
“首长……”
“不接受是不是?批评错了是不是?特权思想要不得,莽撞行为更要不得,你这样一来,会给调研工作带来更大阻力。我已代你向培明同志作了检讨,你要好好反省,必要的时候,要向政协作出检讨,委员不是到处找人兴师问罪的。”
黎江北不说话了,盛安仍这番话让他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也很懊悔,那天怎么就那么冲动呢?思来想去,还是长大搬迁的事在起作用,楚玉良至今不同意他提出的方案,他去长大这么久,一件实事也做不了,怎么不急。
盛安仍接着又指出他最近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浮躁、急于求成、感情用事、个别地方过于偏激。
“认真想一想,这些问题在你身上有没有?光有激情不够,工作得踏踏实实去干,矛盾得一步步解决,遇到问题就急、就发火,说明你对解决问题缺少办法,更缺少信心……”
黎江北让盛安仍批得心服口服,他向盛安仍作检讨,盛安仍道“检讨就不必了,能汲取教训就行。对了,长大搬迁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建议和方案都已提交有关部门,别人做的事,你我就不要抢功,我们毕竟是调研组。”
黎江北一愣,盛安仍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谨慎?
“首长……”黎江北欲言又止。
盛安仍依旧板着脸“黎委员,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调研组的同志都希望你能冷静,能顾全大局。”
“我怎么就不顾全大局了?”黎江北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盛安仍并没给他争辩的机会,继续正色道“不只是你,还有党校林教授,最近你们火气都有点大,这样不好,干工作嘛,还是心平气和好。还有,任何时候,都要以大局为重,以整体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这话让黎江北似有所悟,盛安仍这样说,分明是在提醒他,省委或者是调研组正在从大局上着手,怪不得楚玉良现在有些着急呢。
他没敢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只是机械地点点头。盛安仍接着道“吴校长已经回到了长大,火灾原因已查清,她最近情绪不好,抓紧做做她的工作,让她振奋起来。”
“这……”黎江北再次犹豫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他本该高兴才是,可不知怎么,楚玉良那番话忽然在耳边响起来。
吴潇潇的情绪果然很低落。
这是八月下旬一个光线暗淡的下午,连绵的阴雨将金江的天空染得一派迷蒙。虽是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