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向死而生(1 / 2)

游刃者们勒紧缰绳,战矛上的钢铁泛着寒光。

卑勒·铁牙在遍布碎石的地面上翻滚,积雪被染上殷红,像是开出了一朵朵小花,随着猎钩扫过,又被搅成一片泥泞。

“该死,都小心。”

“啊!”

律律,轰。

两匹战马被绊倒,连带着骑手也跌倒在地。

漆冰使徒都悍勇无比,卑勒·铁牙更是其中的代表,他调整姿势不是为了缓冲,而是要以伤换命,将对手也置于险地。

咔嚓!

他的猎钩在这危险的操作中折断了。

漆冰使徒们听见动静,纷纷侧目,有几个离得较近的,举起双手斧和战锤狂奔而来。

混战还在继续。

图斩瓦得以喘息了几刻,但是肯恩的“抬砍”掠过了胸膛,生命正迅速地抛弃这具躯体。

一张张面孔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他在这片风雪呼啸的荒原上征战了许多年,无数条鲜活的生命都被这双手给熄灭。

最开始都是狰狞可怖的脸。

那时候,图斩瓦还没有抛弃荣誉,作为部落战祭,一次又一次保护家园,借此弥补曾经的遗憾。

霍叟低估了南方王国的卑鄙,也掐死了图斩瓦的幻想。

他宣誓成为漆冰使徒,开始了漫长的屠戮生涯,农夫、猎户甚至妇孺和儿童……都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

因为这群家伙与南疆贸易,被金钱和物资懵逼了双眼。

北境如果沉浸于安逸当中,就会失去抗争的动力和勇气,帕洛斯比一旦失去了血性,南疆人就会毫不留情地侵吞掉这里。

“甘心成鬼,责难普降众生。”

漆冰使徒流传最广的誓言,也是他所信奉的准则。

图斩瓦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他从不筛选对手,沿路迁徙,走过广袤的北境,也曾遭遇过部落战士,钢甲猛犸,南疆帝国军,甚至弗洛冈铎的雪狱重骑……

这支漆冰使徒存在了很多个冬天。

最多的时候达到过上千人,最少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小卒。

图斩瓦每次都是最不幸的家伙,死亡之神从未对其敞开过怀抱。

谁杀掉自己都行。

他想过会是曾经部落的同胞,偏远的种族,无名的匪患,甚至战至力竭时遇到的孩子……

但命运做出了最残忍的选择。

“南疆人……”

图斩瓦最后的遗言,可能谁都没有听见。

他回顾完了人生,依旧没法动弹,喊杀声渐远,双眼也开始模糊,甚至连呼吸牵动肌肉带来的疼痛都越来越少。

远处,奎玛眯起眼睛。

他调动魔力将激流引导至极限,对准图斩瓦松开了弓弦。

嗖——

箭镞掠过挥动的战斧,霜熊的毛皮,嘶鸣的坐骑……

最后没入铁甲,洞穿血肉,从另一面伸出头!

“唔,咳。”

图斩瓦眼前漆黑。

他感到庆幸,自己最后似乎死在了某个射手的偷袭当中,但这种情绪转瞬即逝,因为粘稠温热的鲜血溅落在了他脸上。

“我,我知道你……呕唔,咳……”

卑勒·铁牙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跟疯子不同,咳,命运有它的道理。”

图斩瓦瞪大眼睛,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翻起,卑勒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沾血的药剂——这个属下喜欢收集秘术成果,大都是些致幻物。

但这支玻璃瓶和以往的垃圾不同。

不知道是他重伤后的错觉,还是光线太暗,药剂在不断涌动。

“你该给我家人陪葬!”

游刃者没有等待,几支战矛瞬间扎进了漆冰使徒的身体,远处的敌人已经赶到,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