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是只雏儿,但潜力很大。”
肯恩的视线投向他身后,在漆黑的火塘里,看到几颗接受淋洗的苍厝蛇蛋。
“魔物很坚强,这里微弱的涟漪很适合孵化。”
驯兽人的脸藏在兜帽里。
他此时的穿着很像南疆来的魔法师,数个浮石透出的微弱光芒勾勒出他和魂鸦的影子。
“你不必如此辛苦,非等到半夜才来做事情。”
肯恩说。
“我们是一路走来的同胞,黑菈们不用刻意冷漠,敞开心扉就好,再说了,大家见过尸体和鲜血,没人会在意这点小伤疤。”
“感谢您的体贴,这伤疤有它存在的意义。”
驯兽人的微笑扯动了两边截然不同的脸,他表示感谢的同时,也拒绝地摆了摆手。
“我就是怪物的模样,这没什么好避讳的,远离人群也能做到很多事情。”
魂鸦扑腾了两下翅膀,三颗脑袋互相碰撞,落下几片黑绒,像是在为自己的主人辩解。
驯兽人伸出两指,就安抚了躁动的小家伙。
孵化和驯养是门相当深奥的学问,只有牲性的氏族,才会世代浸淫在与之相关的知识当中。
他将掌心伸向浮石,紫光流转,魔法开始活跃,往蛇蛋里涌入了更多能量。
“您的战旌身份是冬母赐予的对吗?”
“是的,在不久前的一次屠杀里。”
肯恩挥动右臂,驱散了所有异象,证明了部落最高的权柄就掌握在他手中。
“啧啧,正统的领导者啊,已经很少啦。”
领导者诞生的方式有很多,现在的帕洛图斯比,不少战旌都是传承或自封的,逃亡路上的流民将希望寄托于某位强壮的战士,他就有资格做出决定。
“我听说,您给其它人定了职位?”
驯兽人试探性地问道。
捕鱼者在冰眼,阿瑟管理铁匠铺,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奎玛的资历最老,也是职业明确的顶尖射手,所以也只有他能够领导远程火力编队。
肯恩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请求,转过身,看见一张平稳如冰的脸,完好的脸。
驯兽人也看向了他。
“古老部落的战旌,都会需要一位深谙世事的萨满,我渴望这份荣誉,并愿意为之倾注心血。”
肯恩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认真地看向面前这个人。
他是黑菈当中最年长的一位,据说来自浅霜部落的分支,喜欢跟牲口为伍,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懂事。
恰好相反……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生存”和“失去”的意义。
“从野兽的视角,其实能看见更多东西,我接触过魔法和秘术,在北境这片荒原上也赖着活了好些岁月,听闻或者亲眼目睹的事件也不少啦。”
驯兽人流露出回忆往昔的神色。
肯恩第一次遇到自荐的下属,他招募黑菈的初衷,本就是想要用在关键的地方,于是他认真地问道“你请求些什么?”
“祭坛的权力,这是孵化和驯养的前提。”
“容我想想。”
肯恩沉默地望向悬浮的巨石。
他并非担心属下造反。
这点东西是掀不起波澜的,整片土地都与自己紧密相连,祭坛只是其中一个节点而已。
肯恩之所以犹豫,是为了激活对方的天赋。
肯恩向自己的内心沉浸,没入精神世界里那条熟悉的星河,在经验值组成的波涛当中,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位桑顿卡亚的臣民。
他集中注意力,在涟漪中搜寻到了“驯兽人”的象征。
经验值化成线条,从各个方向围拢过来,绕着它交错流转,然后全部灌注进去,直到光点爆燃而起,沿着来路重新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