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将军?!根本就是废物一个!玄国战神?!不是英雄,就是个狗熊!”
“死了那么多兄弟,就因为他对北疆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手,皇上顾念旧功,还让他的衣冠冢在此陪葬,真是天大的恩典!”
“就是,他连块死人骨头都没剩下,活该!!!”
一队士兵团团围上来,你一脚,我一拳,夹杂着不堪的奚落污蔑。恶毒的如同刀子似的,在许赫心上剜去一刀又一刀。终于,许赫是再也无法忍耐。
一个鲤鱼打挺,许赫翻身而立,虽然手无寸兵,可对付起来这些闲散杂碎却是不在话下。平地一记扫堂腿,周围的士兵纷纷倒地。接着,他又抢过一个士兵手里的白蜡枪,威威生风,不过几下,这一队士兵就被他都打得站不起来了。
“咣!”许赫扫视了一圈,突然眼神茫茫然地将手里的白蜡枪丢掷在了地上。下一刻,许赫蹲下了身子,揪起了一个士兵的衣矜,问道“银虬呢?!我爹的银虬呢!”
许赫不知道的是,许将军的银虬和他的遗骨一样失了踪迹。而且,那衣冠冢里所葬的,也不过是一副临时找来的普通盔甲。
被问士兵又哪里知道,于是许赫将他丢下。接下来,他疯魔了,梗着脖子,一遍又一遍,一声盖过一声地不停问着地上的士兵。
“银虬呢?!我爹的银虬去哪里了?!!说啊!!!”
宛如剜心刺骨的毒咒,许赫每问一句,他的眼睛便更红上一分,两只眼睛,像极了林中的那只巨狼,凶狠,却是为了掩藏心底的悲痛欲绝。
这样疯魔的举止,持续了很久,直到谢瑾和刘时求得了太子手令和被许赫丢弃在地的圣旨而来。
看准时机,谢瑾稳而利落的一记手刀打在了许赫的颈上,让他陷入了昏睡。
那些士兵虽想借着皇陵的由头来计较,可刘时也当即一手太子手令,一手圣旨,安然自若地出言顶了回去。
“于公,许将军忠勇报国,其子许赫是皇上亲封的元成侯,于私,许赫身为人子,前来拜祭亡父,又有什么不对?!”
是夜,待许赫清醒时,他已身在康王府内,屋内黑漆漆的,可借着窗外皎白的月光,他看到自己枕边有一个包袱。
包袱不大,却是沉甸甸的,打开来,是一个铁制的罐子,皎皎月光下,许赫用指尖触在了这铁罐上的狼头图腾上,这图腾,他幼时居住在北疆时见过许多次。
“是你阿爹的一半骨灰,至于另一半,我留在北疆那边陪你阿娘了。”
窗外,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许赫认出来,她是他冬狩时带来轩辕珷和轩辕琲的那个女冠。
“多谢。”
许赫紧紧抱着铁罐,在榻上向着女冠的声音的方向深深一稽,红了许久的眼睛终是洩下一滴莹珠,无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