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长远道而来,似乎是生怕人认出来似的,换了一身装束,和以往大不相同。那挂着流苏的腰带和头上方巾装饰下,乍一看,真有点像是来自异国他乡的看客。
若是换了别人,要从一群人中认出一个刻意隐藏自己的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对于独具慧心,眼尖心细的秦文渡来说,这并非难事。何况他和刘言长多次打过照面,早对他的一言一行无比熟悉。
刘言长独自一人秘密南下,没有通知旧事交好的蓝门,没有响应银火宗的号召,很明显,他有自己的目的。
秦文渡心里猜测。
尽管这个刘叔叔和赵青木关系不同寻常,可以算是父辈旧时好友,有很深的交情,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昔,人是会变的!仅凭这一点,就不能轻易把人想得太过单纯。
日头一点点上升,前面的人陆续涌进诡异莫测的山窟里,刘言长的人依旧等在原地。
想也知道,前面必然正经历一场惨烈的生死大战!无数背负深仇的江湖侠士,银火宗弟子正与狡诈奸佞的三花教在殊死搏斗。
也许,一批又一批的武林英豪只进不出,热血洒满三花教的地宫,后面仍有一批又一批不畏死亡,奋力前进的人。
眼见着原本站满人的一方沙地上渐渐空了出来,日头从一边升起,在正空停留了一会儿又在另一边落下。
天色逐渐暗淡,一天的时间就要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对秦文渡来说,无比煎熬。
他一天的时间都守在外面,对于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赵青木是否跟着墨一进去冒险,三花教与中原各派,到底谁输谁赢?这些他都无法得知。
可是,他又不能轻易离开,因为,这个刘言长身份的确可疑,现在也就只有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他放下这边不管,不知刘言长要做出些什么来?
他将要做的事,究竟对中原有利,还是说,他是谁派来的奸细?为了那些得以从这场大战中活下来的中原人的安危,还有赵青木她们的安危,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以防万一。
就在夜幕刚加深,一丈外距离已看不清对方脸之时,对面山窟突然燃起了一丛丛焰火,一声声比鬼嚎还难听的笑容传了出来,一直传到秦文渡的耳根。
“哈哈哈哈……你们这一群草包窝囊废,明知道上门就是送死,居然还敢大张旗鼓地来这,哈哈哈!不过,你们放心,在老子还没玩够的时候,你们是不会死的,老子要好好地陪你们玩玩……”
这是那个红眉毛三圣主花圣丹!
在银火宗武陵山与他们打过几次照面,秦文渡对他们的声音也不陌生。
遭了!
他悲哀地想:此时,银火宗和中原各派很可能已经遭了三花教的毒手了!
恰在此时,刘言长忽然低下头对身边人小声嘱咐了几句,同行一脖子上缠灰巾的络腮胡男人听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上马,一抬手,便引着一队人马向着山窟入口驰去。
夜色深重,马蹄践起的沙土让周围视线更加昏暗,秦文渡趁机打晕队尾马背上一个人,披上他的外袍,上马疾驰,跟上了络腮胡的队伍。
群马飞奔,很快就到了山窟的入口。
再往里走去,几乎每个山窟都燃着一从三花教胜利的焰火,火光明亮,照出很远,映得遍地的尸体血色殷红。
秦文渡心中一酸,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地上躺着的,大部分都是地宫里那些无辜的侍女,她们娇躯横陈,身上一道道醒目伤口,斗篷被斩得稀碎,直无法遮住胸前腰间露出的大片肌肤……
可怜的女子们!生前被中上那带毒的花,用毒限制她们的自由,将她们囚禁在那一方暗无天日的牢笼,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她们中,大部分人刚有记忆时便已经在这里了,因此,外面世界的花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