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升堂问审,人证是李捕头,物证是现场带回来汤底,都俱在,根本不容王大富抵赖。
王大富也根本没准备抵赖,也开始背诵医书,引经据典,说这罂粟既可以入药,哪里就是不能吃东西了呢?
县太爷被他这说辞气笑了,“合着你以卖吃食价格,把这罂子粟放入食物之中,还是一片好心?”
王大富忙道“不敢”,又道“只是这东西当做调料极为鲜美,医书上也说可以煮粥食用,草民并不知道所犯何罪。”
这罂粟是他花了大价钱购从州府购买。买之前就了解清楚了,本朝并未禁止这东西入药、入食,所以他才敢大规模地往自家吃食里加。至于卖家和他说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瘾,在王大富看来那更不是什么大问题——喝酒还有酒瘾呢,怎么没见朝廷把酒列为禁品?反正只要不是常年卖给人吃,肯定是不会出问题!
若是没有顾茵提议做实验,这官司还真不好判。
县太爷并不和他多言,当堂就让人把那几个囚犯带上来。
他们已经有两三天没吃望月楼麻辣烫了,吃别没滋没味,都消瘦了很多,病蔫蔫很没精神。
被带到堂上后,几人闻到了那熟悉味道,看向那充作证物麻辣汤底时候,都像饿狼似眼冒绿光。
那症状最严重一个囚犯,甚至当堂挣脱了捕快,冲到那盛汤底粥桶前埋头喝起来。
一连喝了好几口,那人瘫软在地,脸上尽是飘飘然舒缓之态。
县太爷再把实验过程和一众百姓一公布,吓得一众百姓脸都白了。
“该死望月楼,居然又做这种黑心事!”
“就是!我就劝我们当家,说望月楼人黑心肠,弄出吃食不能吃!我那当家非说前头事儿是底下人弄鬼,如今那些人还在衙门里关着,望月楼经营多年招牌还是信得过。那麻辣烫,他已经连吃了好些天,是不是再吃下去,就会变成堂上那犯人模样……”
“要死,真要成了那种样子,岂不是一顿不吃就人不人、鬼不鬼了?”
百姓们群情激奋,县太爷拍了惊堂木喊“肃静”,之后再找人证上堂作证。
现在都知道吃多了那罂粟会变成堂上那犯人癫狂模样,也没人顾上面子不面子了,只想着让县太爷给做主。
如顾茵之前所料,症状轻微人还是在大多数,他们只是如之前宋石榴那边,茶不思饭不想,只想着吃望月楼麻辣烫。但症状严重也不是没有,就有一家富户,他家少爷本就体质差。
那小少爷入冬之后就开始吃望月楼麻辣烫,吃到后来人就时而躁狂,时而抑郁,家里请了好些个大夫都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更没怀疑到望月楼头上——那么些人吃呢,没听说谁家吃这个吃坏。
直到和那个做实验囚犯症状对上,那家人才知道自己是着了望月楼道,把那小少爷抬到堂上,一起指证王大富。
这情形比之前卖厨余还严重,尤其后头县太爷审问出那罂粟是王大富从府城买,更不敢等闲视之,把王大富先收押,再把卷宗往上一递。
没出两日,府城那边就来人了。不用说,自然还是来抢功劳。
县太爷和关捕头又把王大富押上囚车,准备把他送审。
一听说又要去府城,王大富当天就吓懵了,再不见当日在公堂上侃侃而谈风采,知道这次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层皮,他老实得像鹌鹑似,路上已经开始自发自觉地背诵口供了。
他们出发之前,顾茵当了一次虎妈,把顾野拴在店里,生怕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跟人上府城去。
顾野很无奈,保证道“府城去过了,不好玩,我真不去了。”
顾茵才不管他说啥,反正那两天都恨不得把他拴在自己裤腰带上。
但是顾野没去,其他深受罂粟之害百姓却是跟着去了府城听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