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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坝头村带出来的银钱这些日子都差不多花干净了,后来一共得了二十两,租赁屋子花了三两,置办家里的东西花了五两。顾茵那补药怎么也得再吃一个月,这就又去了五两。算下来,身上竟只能剩下七两银子了。
王氏心里一阵后悔,她应该先来问过药价再去买其他东西的,毕竟药不能省,其他的倒是还能再省一省——就像她想着只从家里带出了一床铺盖,在客栈睡大通铺的时候大家盖一床,往后家里几个都得分开睡,怎么也得买再买两床。
现在想想哪里就非得花那个银钱呢?
只再买一床新的给大病初愈的顾茵睡,旧的给儿子睡,她自己或者和他们挤一挤,或者囫囵盖几件衣服不就得了?
还有她还花了十文钱买了一壶米酒,想着重新安定下来了庆祝一番。
儿媳妇不喜欢喝酒,小儿子更是还没到能碰酒的年纪,说来说去还是她嘴馋想喝。
王氏重重地打了自己嘴一下。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这么馋,该打!
就在她悔不当初的空儿,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嗤笑。
王氏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着富贵的年轻妇人正捂嘴笑看她。
瞧着还有几分面熟,她一时没把人认出来,但对方和她对视之后,却是先开了口“没想到会在药方遇到姑母。”
王氏仔细一回忆,这才认出眼前这两人是二嫂邹氏的两个儿媳妇。
“是你们啊。”王氏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没成想对方却没有让开,反而上前一步和王氏攀谈起来。
个高一些的那个媳妇子笑着道“姑母是来给表弟妹买药的吗?”
王氏虽然心情差,不耐烦,但到底是娘家的晚辈,她还是应道“是啊,我家儿媳妇刚生过大病,大夫交代要吃补药的。”
她自问没说错什么,但不知道为何,两个媳妇子听着却一同吃吃地笑起来。
一个道“姑母真是菩萨心肠,这贵了数倍的药说给儿媳妇买就买,不知道的还当姑母家多富裕呢。”
另一个说“嫂嫂别忘了姑母之前才从咱们分了二十两银子出去呢,如今可不是财大气粗?只那二十两可是一锤子买卖,别回头吃药花光了银钱又寻到咱们家来。”
王氏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人不是来和自己打招呼,而是来寻衅的!
邹氏为人精明,挑的两个儿媳妇一个赛一个的嘴皮子利索,且前头王家二老留给王氏的那屋子后头由她们两家人住着,折成二十两银子后,王大富就把那银钱大头算在了二房头上,让他们二房出十五两。
因为这件事两房人吵了半天,邹氏心里不痛快,就让两个儿媳妇出银子。
她们俩虽然嫁进王家许多年了,但邹氏为人精明又抠门,她们根本没多少私房,只能从嫁妆里头拿出银钱贴补。
因为这,她们才把王氏和顾茵给记恨上了,偶然遇到了落单的王氏,这才使劲儿地排揎。
王氏在邹氏手底下吃过这种文绉绉的亏,想着顾茵不在没人帮她找补,自己多半辩不过,本不欲理会她们。
但那两个媳妇子还在接着说笑。
“不会吧,姑母不是说她能浆洗缝补衣裳赚银钱嘛,便是讨饭也讨不到咱家来呢。”
“浆洗缝补能挣几个银钱?我看还不够表弟妹吃药的零头呢!要我说,这人啊,就得认命。俗话还说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这表弟妹配得上这贵价的药吗?”
王氏自认缝补浆洗的虽然挣得少,但靠自己双手吃饭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所以她一开始自顾自走了,一直到这两个媳妇子开始议论起顾茵来了。
她就站住了脚,一边撸袖子一边骂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老娘是病猫是吧?我儿媳妇怎么不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