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没有坐在内书房的电脑前,而是站在外面这间,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剪刀。
男人看着她,若有所思,眸光暗沉,不知喜怒。
“叔叔?”
桐昕小心脏一抖。
不管见男人多少次,不管他曾经怎样哄过她,只要他脸色微变,桐昕还是要吓得发抖,一下就把吃火锅的事全忘了。
“过来。”
四爷朝她微点了一下下巴,用脚踢踢面前放着的一把椅子,“坐下!”
“是!”
桐昕背着双肩包,僵硬走过去,转身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
她害怕的低下头,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四爷将剪刀插在黑西服口袋里,从椅子靠背上,拿起一块白色的布,朝前一抖。
“哗”的一声,白布展开,将桐昕整个人围起来,只露出头和脖子。
桐昕小身子再次一抖。
紧接着,一大块落地镜子移到她面前。
付特助从镜子后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银色的小箱子。
从镜子中,桐昕看到,付特助走到四爷面前,打开了箱子。
四爷微垂眼帘,扫了一眼箱子,又抬眼看看她的后脑勺,犹豫着要从箱子中拿出什么。
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镜子中的桐昕,吓得眼睛越瞪越大,想跳起身跑,脚又像被钉子钉在地上。
“去拿一个大碗来。”
四爷若有所思开口。
“是!”
付特助马上把箱子放一边桌上,跑出门去。
在付特助回来前,四爷对着镜子,用手这样抬抬她的头发,那样抬抬她的头发,始终一言不发。
付特助很快拿来一个,白得像玉一样的大瓷碗,恭身递给男人
“四爷,这是新拆封的碗。”
拿个碗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桐昕鼓足勇气刚想问,四爷已把碗扣在她头上。
“叔叔?”
桐昕下意识从白布下伸手,想把碗拿掉。
“别动!”
四爷一手扶着碗,一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镜子中的她,终于面露满意,
“就这样!”
男人从西装口袋中,拿起那把剪刀,手起刀落,将桐昕露在碗外面的头发,剪下一大截。
桐昕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一下明白过来。
哈哈,原来叔叔是要给自己剪头发啊!
桐昕一下笑了,自己怎么这样敏感?
自己坐的这把椅子、身上围着的这块白布,还有那个银色箱子,不都是美发店必备的专用工具?
“叔叔,怎么能劳烦您来给我剪头发呢?”
四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坐在付明涛准备的转椅上,像个专业美发师一样,给桐昕这边剪剪,那边修修。
在女孩眼中,他这样子忒帅,忒酷了。
但四爷的内心是烦燥的。
今早看坏丫头在学校大门口执勤,怎么那样惹眼呢?
特别是她这一头标志性的童花头,快及肩了,简直就像一道招魂幡,过往的男生个个都在看。
必须剪掉!
也绝不能让任何男人碰她的头发,只能由他来剪!
说实话,当付明涛听到,主子让他准备好,要亲自给桐小姐剪头发的事,内心又坍塌了。
为了桐小姐,四爷成了教练及陪练、搬运工(专门背抱桐小姐)、男护士、专职司机,现在又成了美发师。
怎么对他们,四爷永远是四爷啊?
剪掉碗外的头发,四爷又用推剪,将剪过处的绒发推干净。
然后拿过电吹风,将桐昕头上身上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