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一职,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最痛恨的人,不过这都不影响他卢御史的耿介和忠诚,以及视死如归的铁骨铮铮,然而此时这个情况,他竟第一次生出了无力之感,那种舌战群臣大杀四方的自信哪里去了啊?
短短几瞬,卢御史的心里已经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小九九。
虞清欢端着文房四宝经过他面前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一个眼神,那一个意味不明似疑惑似威胁似挑衅似嘲弄的眼神,足以让卢御史毛骨悚然怀疑御史生。
他……已经想好辞呈什么时候写,递交的时候用什么动作了。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无助无奈和无辜,各自有打算。
长孙焘和谢韫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身是伤趴在四角凳子上的卫殊。
虞清欢则在桌上铺了宣纸,用镇尺认认真真地压住,开始调色,动笔。
卫殊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还说个不停。
“哟,原来你是王妃啊?下官还以为是淇王新得的爱将。”
“不过王妃,几日不见你怎么长胡子了?”
“你这是打算和淇王拜把子么?王妃若是不嫌弃,下官也可以做你的兄弟啊!”
“王妃别绷着脸嘛,难道你没有看到下官在向你献殷勤讨好你么?”
“王妃你怎么这么有趣?你瞧你,握笔的姿势都像极了男人。”
“王妃如此冷漠,王爷怎么会看上你呢?女人还是大方些好。”
“王妃……”
“王妃……”
“王妃……”
在场的三人都面无表情,反而是卢御史忍不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帕子,硬着头皮塞进了卫指挥使的嘴里。
如此,声音就变成了“呜呜呜”的呜咽。
虞清欢画得真快,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将笔往桌上一搁,大喊一声“完成”!
稍微等了一会儿,虞清欢把宣纸拿起来展开,得意洋洋地让大家看她的新作。
卢御史听闻过王妃的画技登峰造极,他本以为是什么惊世之作,结果在看到画的刹那,他先是怔了许久,最后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