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锦从床上下来,透过窗棂,她看到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虽然萧彧用了些心思扰乱容桓的追踪,可她知道,容桓并非那么无能。
现在天已经快亮了,估计容桓的人马也快到了。
她转身,看了一眼萧彧,躺倒窄小的床上去,说道“萧彧,今天多谢你了,趁现在天色尚暗,你快走吧。容桓可不是无能之辈,我如今没了武功,你们若打起来,我半分也帮不到你。再说了,小和尚好心收留了你我,总不能恩将仇报让容桓把这寺庙给拆了吧。”
萧彧面色一凝,眸光中射出一抹寒光,鼻子里冷哼一声。
林洛锦双手枕着头,两腿搭在一起,微微闭上眼睛“你今日帮我的恩情我牢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我定然回报,既然答应过保你的性命,等我回到燕京城,一定会为你治愈,快走吧!”
萧彧寡薄的唇紧抿,盯着床上躺着的林洛锦,娇弱纤瘦,他看了一会儿,方才眉间的冷寒一扫而光,忽然扬眉一笑“好,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萧彧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的女子,回头把桌上的墨色披风拿起,利落的披在身上,出了房门,一阵风便不见了踪影。
他轻功卓绝,一人离开清凉寺轻而易举。
林洛锦听着外面安静了下来,夜凉如水,她睁开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喃喃自语“是对容桓忌惮,还是觉得这一夜的相处不值你留恋?”
她收回目光,又闭上了眼睛,困意萦绕,她昏昏睡着。
容桓追到清凉寺的时候,林洛锦还在床榻上睡得沉沉,门“哗啦”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顿时凉气入侵,沉睡的林洛锦感觉到身上的寒凉之意,裹紧了被褥。
月色的锦袍带着一身凉寒霜雾而来,他踱步走进老旧的厢房,屋中的桌案还是被修葺过的,桌面上摆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碗,他走近看了一眼碗里的残渣,眼眸直直看向床榻上的人。
若是从前,无论她睡得多沉,定然不会察觉不到他的脚步声。
暗影守在门边,垂首帖耳,呼吸也不敢大声,主子从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却见到他脸色霜雾两重天,当真是奇了。
他走近床榻,却见林洛锦虽然睡着了,可双眉却是深锁,两手紧紧抓住被褥,像是做了噩梦一般。容桓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如烙铁。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想方设法也要逃离,如今却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萧彧尤其令人恼恨,既然带走了她,又让她一个人在这荒凉之地病着,熬着。
容桓连人带被子的把她带走了,出门时,天已经大亮。
小沙弥到是有心,大早就将打坐的主持请了过来给林洛锦看病,正与抱着林洛锦出门的容桓撞了个正着,众人停下脚步,暗影握紧手上的利刃。
没有发觉影卫的杀意,小沙弥直直走了过来,看着容桓怀中抱着的人,不解道“施主,我已经请了主持过来为你妹妹看病,你这是?”
妹妹?容桓凝思半刻,温凉开口道“不必了,家里派了人来接应,多谢师傅。”
主持是个年越半百的老者,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打量着容桓,只觉得此人矜贵尊华,他怀中的女子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可发髻上的发簪却是紫金簪,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身边又有影卫随行,想来身份不会简单。住持上前来打了一个佛偈“阿弥陀佛,施主,山路难行,你昨夜背着人走了半宿山路,为何不多歇息歇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