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伸出手，轻揉了揉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心里也是百感交杂。

过了一会儿，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在床上坐了起来。

知道她起来，封绥立即抬起头脑，搀扶了她一下。

男人依然半跪在床边，女人在床上坐着。

对上封绥的目光，沈青再深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看看这个男人。

柔软的手，在他的脸庞轻轻抚摸了下，两行热泪还是不自觉流了下来。

“阿绥，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

以前的他很帅，很帅，她甚至觉得整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比自己的男人帅。

没想到，十几年没见，他的脸毁成这般了。

封绥从地上起来，坐在床边，抓着沈青的手，将她搂进自己。

“没事，再用药水泡一个月就好了。”

“柔儿，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我的这张脸吓到你了。”

一向，封绥都对自己的脸没多大的在意，不管是在他是封家大先生的时候，还是后来成了哑巴木工的时候。

但，这张脸吓到了自己的女人，他也不能继续不在意了。

沈青抿了抿唇，摇摇头，泪水再淌下了一股。

“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

话语刚落，她开始忍不住抽泣起来。

封绥放开了她的手，大掌落在她的眼角上擦了擦，另一边搂着她的长臂再次一紧，让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心门上。

“柔儿，不哭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离开，也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好不好？”

里面的画面有多温馨，封一念就哭得有多凶。

不知道什么时候，封衍已经抱着她，让她在他的怀中好好哭一场。

里面的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听见女孩的哭泣声，都不自觉往外看了一眼。

“是念念，你的女儿。”沈青咬着唇，企图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那眼泪还是不自觉淌下。

也许，伤心的泪水，她还能咽下来，可现在的泪是甜的，是幸福的泪，她想止也止不住。

“嗯。”封绥搂着她，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下。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有点了吗？”男人垂眸看着女人，满脸怜爱和宠溺。

“没事了，谁让你无端端出现……”话还没说完，沈青“呜”的一声，不小心哭了出来。

强忍着情绪，她才把话补充完整：“吓，吓到念念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哭了，那段时间，她甚至以为自己不正常，是一个连泪腺都没有的人。

直到和自己的女儿相遇，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情感的人。

甚至像现在这般，几十岁的一个人，在那哭泣，还吓到了自己的女儿，沈青是有些过意不去。

封绥侧头在沈青的脸颊上亲吻了下，一脸心疼。

他吓到的何止是他们的女儿，还有他的女人，也被他吓得不轻。

“是我不对，我不该突然出现，不过……阿衍没告诉我，你回家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你回家了”，蕴含着多少年的沧桑和泪水，又有谁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