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季随云没遇到宋白的二十五岁,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只是富贵荣华尚来不及享受,步步倒是都走在刀尖火海上。他没有时间和朋友放松娱乐,没有多余的命再去打拳玩车,他的发泄渠道很快捷且低廉,那些年轻的男孩们很安全,都只是些流水线般滋养出的玩物罢了,有的懂事且聪明,也有浅薄的脸藏不住野心的蠢货,季随云不在乎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念头,就像没人指望一时疼爱的宠物能说句人话。
只有宋白在季随云心里是最特别的,是季随云想藏起来的干干净净一小团,季随云一见他就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欢喜。
季随云记忆好,他把礼物盒重新按照之前繁琐的步骤重新包好:“谢谢,我很喜欢。”季随云打算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再更有仪式感地打开一遍。这是宋白第一次送他什么。
宋白一下松了口气般开心起来,他腼腆矜持的忍着嘴角弧度,圆眼睛里有光在闪。
季随云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宋白的脑袋:“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在季随云手下,宋白像被掐住了脖颈的猫似的,整个人都不会动了。他挺僵硬的扭脸看季随云:“不用,你那么忙,我一个人就行。”
季随云笑着揉他头发,用了极大自制力才故作自然的收回手:“我觉得你一个人不行。我房间跟你同一层,有事情去找我,我在那办公,一样的。”
景晓燕人都傻了,她一向是一个足够机灵敏锐的人。她印象里的季随云,风度有余亲和不足,他对着人倒也不怎么说重话,但眼神总是冷的,瞥过来一眼就能让人不敢逾越半步。季随云总给人种不可攀折的样子,笑都吝啬。可他现在对着旁边这个男孩,简直温吞柔软到骨子里,眼睛里全是纵容和宠溺,那不是看小辈的目光,也不是对一个顺心玩物的轻佻戏谑,那眼神里是真正的对一个未长成的爱人的克制和宠爱。
车泊到酒店正门,有侍应生手脚麻利的过来拿行李箱。
景晓燕本还犹豫着自己该不该下去时得了季随云一个眼神。
景晓燕瞬间了然,拿着各种文件和笔电一道下了车。果然,男人再怎么控制不住本能,对着真心疼爱的人也是舍不得随意下手的。
“收拾好东西洗个澡睡一小会儿,晚上我来找你。”季随云把房卡拿给宋白:“乖乖的,别乱跑,我怕找不到你。”
季随云用他那口低醇磁性的南普叫宋白“乖小孩”,让他“乖乖的”,宋白每次听都觉得浑身过电似的,连耳根子都发酥。他还有空胡思乱想,这男人这样会撩人,也不知道已经勾了多少人芳心。人人都识得好东西,宋白自觉自己并不是特例。
不大点的孩子已经开始有了心事,刺痛和甜蜜一样多。
“怎么了?”宋白藏不住情绪,他一低落,季随云紧张的简直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宋白摇摇头:“就是觉得又要好麻烦你。”
“不会的。”季随云轻轻冲景晓燕挥挥手,景晓燕拿着房卡先一步去季随云的套房开门去了。
“我送你回去,看看有哪里不合适。”季随云试探着揽住宋白肩膀,宋白浑身陡然一凛,却没表现出什么排斥的样子。
季随云悄悄松了口气,他也紧张,手里是少年人单薄纤细的骨架和温热的肌肤触感,他只觉得有一把火从手心一直烧遍了全身。
幸好很快就到了房间门口,季随云帮他刷开房卡,把登机箱拿进去。
宋白站在玄关门口,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间,他记得自己和父母的几次旅行,住的连锁酒店一眼就能看到头,卫生间和床只隔一面墙,有时房间没窗,很闷,甚至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宋白有些无措的看季随云。
季随云微微偏了下头,是莫名显得温顺的姿态:“我住的房间重新装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