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越说越激动,拍着腿喟叹:“那李洋还真是个汉子,我愣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躲在员工室当缩头乌龟,好家伙,那女的刚提到季随云的名字,李洋嗖一声蹿出来就给了她一大耳瓜。”
徐飞关注的点却在别的地方:“你确定那女人提到的是季随云的名字?”
“感觉像是,但我也觉得没那么巧,所以才问问你那个设计师出过事儿吗?”
徐飞垂眸沉思片刻,而后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在场的人都有些哑然,但他们也不太敢说什么,就出来了几个人送送他。
产业法人很容易查出来,徐飞本以为会绕个弯,毕竟季随云不会把一个西点店落在自己名下,可结果却好像是意料之内,那家店竟然是在宋白的名下。
其实之前徐飞怀疑过是季随云对陆伏成下的手,但当时他查不出一点端倪,是陆伏成主动帮宋白朋友设计婚房,是陆伏成自愿帮工人扶住灯箱,是陆伏成放弃了高额索赔,甚至那工人的背景底细他也查了,没有意外之财,家人也没忽然改善生活,而当时他对于李洋的印象就是宋白的同事,关系稍微比较好,一直在朝九晚五的工作罢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年的朋友都能因为利益出卖。徐飞冷冷地嗤了声。
“小先生,刚炖好的燕窝趁热吃,你晚饭就没吃多少,等季先生回来之后问起来就又要生气了。”方姨轻轻关好卧室门,将手里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宋白正在看一本童话书,他看得慢,好久才翻一页。方姨以为他是不想理自己,就又轻声细语地说了一遍。
宋白缓缓地抬起头,他眼神茫然涣散,好半天之后才又轻又慢地说:“知道了。”
方姨把汤匙往宋白手边递了递:“很容易入口的,我看着你喝完之后直接把碗拿走。”
宋白只喝了两口,便怎么都不愿意再喝了。
最近宋白吃的药太多,又加了几样新的,在手心里一攥就是一把,季随云次次都要看着他吃,而且还要很仔细的检查他全部咽下去后再等半个多小时,让宋白吐都没办法吐。那些药吃完宋白总是犯困,他饭量更小,人却水肿一样虚胖了许多。
宋白懒得照镜子,自己却也能明显感觉出身体的变化,他的脚肿的一戳一个窝,腰腹和脸也像吸了水的海绵,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一定病态到丑陋。但宋白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等他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季随云还能对他有多少兴趣?
别墅的铁艺大门缓缓拉开,一辆打着远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了进来。没过多久平稳的脚步声便从楼梯口传上来,穿着三件套西装的高大男人轻轻推开了卧室门。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女人很难缠。”季随云把外套脱下来,然后顺手也把衬衣脱了,上万块的衬衫被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角落的独立小沙发上,看样子是把上面无意中沾染上的女性香水味嫌弃到了极点。
宋白没有应声,他在仔细看童话书里珠光纸上的插图,画风很漂亮,灰姑娘的水晶鞋熠熠的闪着光。
季随云单膝跪在床边,一手把宋白手里的书拿下来放在床头柜,一手去解宋白脖子上的链子:“我带你去洗澡。”
宋白没有挣扎,被他打横稳稳抱起来走进浴室。
“方姨说你又没好好吃饭?”季随云两指掐了掐宋白浮肿的脸颊,他的眼神没有什么嫌恶,反而透出些许心疼来:“你要多动一动,身体都虚成什么样子了?”
宋白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挑起眼睛看了季随云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动一动?让我扯着链子满地溜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养的狗跑出来了。”
季随云喉咙一哽。
宋白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波轻轻漾着,蓝色的浴泡球在水里完全化开,浓烈的广藿香和肉桂叶的味道在鼻尖萦绕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