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褪去,季随云意识到他说了多过分多恶毒的话,他这是在在掀宋白心上的疤。
季随云白着脸看宋白,宋白把身子侧着紧紧蜷起来,眼睛死死闭着,是一个很痛苦的自保的姿势。昨夜里就咬破的唇已经被宋白又咬出了血迹,他浑身细细哆嗦着,一句反驳和怒骂都没有。
季随云愣愣地退了两步,那通电话到底还是没打出去,他逃一样出了门。
季随云承认,他对着宋白就是在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再怎么做都不会打动宋白一丝半点,那还为什么要忍耐?季随云这种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根本做不到被人狠狠打了左脸还要巴巴往上递右脸的事。
哪怕,他其实在克制着,跪下求宋白对他稍微仁慈些的冲动。
公司这段时间非常忙,因为项目重启的缘故,每个人的手头上都分配了不少任务。季随云的三个秘书是最直观感受到季随云低压的,平时除了必要的接触恨不得全藏起来,最近更是直接请假了一个。
景晓燕是季随云用的最顺手的,不可避免的加了工作量。她上午打开邮箱按例归纳筛选季随云的邀约时目光微凝,立刻上楼去敲季随云的门。
“季先生,台盈的乔总明晚邀请您去他私人的酒会,说是,鉴赏他收藏的画。”季随云之前私下嘱咐过她,如果乔铭有消息一定要单独抽出来立刻告诉他。
季随云正盯着几支动荡的a股,听到景晓燕的话顿时心中一凛,他忐忑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不过也可能是乔铭稳不下去想来试探他。
季随云微微颌首:“我知道了。”
“季先生要带谁?邀约是两人。”景晓燕按例一问,心里却有底。
却不想季随云稍一思忖:“你给刘思哲打个电话,让他把明晚空出来。”季随云倒是也有别的情人可选,只是一时也想不起人名来了,刘思哲还省些事。
景晓燕心中微怔,面上却没显示出来:“好的季先生。”
“有什么必须批的文件你等会让部门主管都给我送过来,最晚明天上午送,明天下午我要全空出来。”季随云皱着眉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查出来了吗?”
“没有,您带着u盘走那天一切都很正常,没人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季随云还是不相信如果没人给宋白递信宋白能那么准确地分辨自己什么时候会往家里带重要的文件。
季随云轻轻敲着桌面,把发生异状前的时间段拉长,他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不用查了,你出去吧。”
季随云微微趴在办公桌上,回想着上一次宋白坐在这里时的动作。果然,他的手摩挲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窃听器。
最新型的声控窃听器,很省电,现在里面还储蓄着一点微弱的电量。
意外的,季随云心里已经没什么波动了。假意争吵,适当示弱,下手果断,宋白还真是好样的。
那天晚上季随云没有回家。
平层公寓一个人住实在太空旷了,夜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今天那两个男人照例来做饭收拾房间,还给宋白捎了盒焦油含量很低的外烟。
平时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习惯使然,季随云今天晚上没回来,宋白一个人竟有些害怕。他把屋内所有窗帘全关上,明亮的灯光撒遍每一个角落。宋白抱着他的船,把那个曾经陆伏成不让他碰的木雕摸了一遍又一遍。
宋白现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季随云给他的手机不知道设定了什么后台程序,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连新闻界面都打不开。他每日的活动只剩下在偌大的房子里转一转,偶尔盯着窗外,一看就是一天。
宋白心情总是很低落失望,但他强逼着自己按时吃药,宋白还不想垮,他不想让父母失去儿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