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开车离开了。
季言湘才降下车窗,探出目光,与保姆四目相对,她装出一副孱弱的样子,很容易博取同情。
“阿姨,怎么样了?”
保姆驻足车外,眉眼之间还是有心疼的神色的,只是不知道是在心疼谁,“好在舟儿心里有数,给劝下来了。”
“劝下来了?”
话说的急,也太诧异。
一股冷风冲到喉咙,导致季言湘不住的咳嗽,还以为她是因为担心季平舟才这样,保姆苦口婆心的,“舟儿没事,从小到大,他坚持的事家里哪样没答应他?你别替他操心,过好自己的。”
在家里,季言湘总是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对弟妹都好,外表是如此,心里却早已腐烂不堪。
在昏暗的光线下,保姆看不到季言湘阴郁下来的眼睛,她在长辈眼中,就是个可怜的孩子。
“在那边还好吗?”
她还在询问。
季言湘却没有心情回答,有什么好不好的,对她来说,一切都麻木了。
缓过了一口气,她讷讷的,状态又差,却还是要问“阿姨,你的意思是,就算方禾筝撒谎假怀孕,家里也能原谅他们?”
“……怎么了吗?”阿姨不懂,“舟儿说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好,孩子根本不重要。”
“家里呢,家里也是这个意思?”
“他坚持……别人能怎么办?”
这样一来。
都清明了。
无论季言湘怎么折腾,都抵不过季平舟轻飘飘一句话。
她的命运。
一直是轻贱的。
这场暴风雪还没停,每个人都是受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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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几天,去给裴简送食物的人一直是季舒,他们谁都没想过遮掩,这事传的很快,他们之间那层分明的关系,也越来越热烈。
家里不需要问季舒的意思,就知道她是想跟裴简在一起的,不然按照她的脾气,如果真的不喜欢,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季平舟回来后没能立刻再回去。
总是在老宅和禾筝身边来回奔波。
说上去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可他从没带她回去过。
在别人看来。
怎么都像是金屋藏娇。
那晚季平舟赶回去为了什么事,禾筝也不清楚,只记得他回来时,身体很凉,像一块千年寒冰,将她抱的很紧,一声声说着,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她坚信爱。
但在某些事情上,不能说是完全没有隔阂的。
比如,他是真的很介意她这样的人出现在他母亲面前,中间横着的分界线,禾筝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跨越。
季平舟早上只喝了点牛奶便去了他外公那里,这里极易下雪,禾筝坐在窗边,从早看到晚,中途央姨有来问过她要吃什么,可她什么胃口都没有,情绪也有所低落。
发现这点,央姨走过去,她剪着一头短发,很干练,五官也不显老,谈吐举止都不像个打扫房间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