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心口的剧痛,九方韶云缓缓将大红嫁衣披在身上,朝着巫祝觋人展颜一笑。
“觋人,好看吗?”
“好看。”
说出这两个字儿的巫祝觋人,眼中光彩渐渐熄灭,最后使尽全力握紧九方韶云的手。
“云儿,你我缘浅,但人生很长,还有另外的缘分在等着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儿!适时地,忘了我吧!”
反握住巫祝觋人的手,九方韶云娇嗔道:“我说了,只谈你我,不论其他。”
“好。云儿你想谈什么?”
“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九方韶云的唇,落在巫祝觋人冰冷的唇上,她耳中仿佛听见巫祝觋人轻声的叮嘱她要幸福!
泪水,从九方韶云的脸颊上,流淌到巫祝觋人的脸颊上。
猛然仰起头的九方韶云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
寂静冰冷的古堡内,久久回荡着九方韶云连绵凄苦的哭声!
三日后。
凄雨朦胧,飘散着苦涩的味道儿。
梧桐叶上,背着自己家流浪的蜗牛,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巫祝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九方韶云的视力奇迹般的恢复了。
看着巫祝觋人光洁的胸口上,黑黝黝的伤口像是深渊一般凝视着她,九方韶云哭得肝肠寸断,口吐鲜血,险些一口气儿没上来,跟着巫祝觋人一同去了。
昏迷了两日的殷玄凌醒来之后,浑身无力,想要爬起床,结果剧烈的咳嗽起来,险些将肺子都咳出来。
面上毫无血色的他,拜托醉酒仙搀扶他来到青丘古堡,醉酒仙让他静心好好休息,但殷玄凌哪里会同意。
当殷玄凌踏进青丘古堡大门,来到九方韶云身边之后,便一直像个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仿佛脚下已经生根,就这样似石化了一般,静静的守在九方韶云身侧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眼睛一眨不眨的只盯着九方韶云。
表情凄楚的白浼浼与穆大娘,陪在九方韶云身边三日不离不弃,看着她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抱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巫祝觋人,心里十分难受,不停的抹眼泪儿。
不住唉声叹气的醉酒仙,曾上前相劝,但九方韶云的灵魂仿佛陪着巫祝觋人一同去了阴曹地府,双眼无神空洞,对外界的嬉笑怒骂,鲜衣怒马,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
一场浩劫,阳县沈家老宅不复存在,不少与之沾亲带故的人家,皆悬挂上了白色灯笼。
擅长欺凌的苦雨,恶作剧一般,不停的拍打摇晃白灯笼。
顽强抵抗苦雨恶风到最后一刻的一盏白皮灯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险些砸在一人头上。
撑着油纸伞的渔老大李万水,抬头看了一眼青丘古堡大门上方,剩下的另外一盏白皮灯笼,弯腰,将摔坏了灯笼拾起。
雨幕下的青丘古堡尽显冰冷凄凉,散发着一种要诀别的苦涩味道儿!
这三日,李万水一直在为那日的激战收拾烂摊子,靠近老宅废墟的几户人家都被殃及池鱼,但还好,没有伤到人。
醉酒仙出了钱,对那几户人家进行了赔偿,并还组织白氏一族的工匠,从新为那几户人家在原址建盖更结实宽敞的房屋,忙得脚打后脑勺,不可开交。
醉酒仙对于李万水处理事情的能力十分满意,还十分感激李万水帮九方韶云说好话,安抚阳县百姓的情绪。
李万水让醉酒仙不必如此说,他言九方韶云乃是阳县的恩人,那堕落地仙少年伯奇在阳县为恶,驱使妖兽父吞人,导致阳县居民陷入到恶梦之中,滋养出魇,四处作祟。
其又蛊惑络腮胡火光贼一伙儿,对沈氏老宅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