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伯世子被立墨打成重伤,生死未知?
堇衣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思绪纷乱一片,虽然已是听绿沁说了两次了,但仍无法相信自己的感官,这怎么可能呢?
那是立墨啊!一向脚踏实地、注重实际的立墨啊,虽则脾性有些暴躁,在家中时常拉着一张黑脸教训几个妹妹,但论起在外行事的妥帖、稳重,族中同龄的少爷中,却是谁也比不过他的,他怎么会突然出手重伤承安伯世子呢?
又听绿沁说人在祠堂中已是被打得血肉模糊了,一时更觉手脚发慌,一颗心直像是跳到嗓子眼处卡着,踉跄着便往外赶。
“小姐,您朝哪儿去?”绿沁跟在堇衣身后,见她满脸惊惶、六神无主,无头蚂蚁似的只知朝东乱走,忙问道。
“去祠堂!”
“您不能进祠堂的,眼下二小姐正被拦在祠堂外,夫人也只能在外候着消息。”绿沁阻道。
堇衣闻言,立时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木木地站着,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到男子和女子生而为人在这世上的差别。
即便同是一姓,但作为女儿,却终其一生不能踏进本家宗祠,只有待到出嫁之日,才能进夫家的祠堂,在丈夫姓名旁边潦草添上一笔——某氏,其余的便只能待到儿孙加官进爵,自己荣膺诰命之时,方可再得入祠上告祖宗,终其一生,皆是父、夫、子、孙的附庸,岂不可悲可叹!
思及此处,心中一时寂寥无比,而眼下情状却又如火烧眉毛一般,她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有些用处呢?
“你方才说族中的爷们儿辈的都过去祠堂了?还有谁还没去吗?”堇衣转身问道。
“眼下是都过去了,”绿沁犹豫着看了一眼堇衣,“只有大少爷还没去……”
不及绿沁话毕,堇衣便立马提步,直往元风的院子赶,绿沁见状也只能咽下口中的未尽之语,跟在她身后小跑起来。
却说堇衣赶到元风的院中时,只见庭院内、堂屋中俱是一地狼藉,松节正遣着几个小厮无声无息地收拾着,见堇衣急匆匆赶来时,便忙上前福了个礼。
“你且止住这些有的没的,大哥呢?”堇衣见他此时还只顾着这些假把式,直有些光火,急问道。
“大少爷在书房中,吩咐了谁也不见的。”松节低头答道。
“我现在就是要见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堇衣憋着一股火气道,说着便要往元风的书房去。
松节见状忙上前来张手拦住堇衣,叹道:“三小姐,这事原不是大少爷的过错,且大少爷心中的难受也不比任何人少,您若也是来戳少爷心窝子的,只速回了便是。”
“你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与我歪缠,我眼下不与你理论,让开!”堇衣斥道。
松节却仍是定定地张着手,全似长在地上的桩子一般,堇衣见状,不由冷笑起来,只带着绿沁胡搅蛮缠地硬往里闯。松节虽一股脑地铁了心要拦,但对着堇衣和绿沁却没什么奈何,他虽能阻下一个半大小孩儿并一个柔弱女子,却不敢触到二人。
两方正僵持之中,便见书房门径自开了,里面传来一声疲惫至极的话语,“松节,让她进来。”
松节闻言也僵住了身子,只左手仍举着拦在堇衣身前,堇衣瞥了他一眼,径直将他的手打开,步进了书房,绿沁见状也停在原地,并不再主动跟上。
书房内,元风一身狼狈不堪地呆坐着,形容憔悴,整个人全似没了神采一般。
堇衣见他嘴角带着淤青,原本清雅的宽袍也遍是脏污,想是身上也带了不少於伤,又见其一脸呆滞、怅然的表情,顿时有些心酸,叹道:“大哥,你和二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闹成这样?”
元风苦笑道:“怎么了?我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堇衣见他将说将停、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