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这冰块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属性吗?不由刺道:“你来都来了,何苦还做这个样子,倒问我来不来得,我说来不得的时候也没见你听啊。”
纪融只看了她一眼,便径自走到白灵身旁,一边取水囊一边道:“你还打不打水?”
“打啊,”又想起自己方才的确是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中的几分恼意倒不由消减了两分,“你递给我吧,就在此处打好了。”
“不。”纪融说着也不看堇衣,径直携了水囊、牵了白灵便往外走。
“你去哪儿呀?”堇衣叫道。
纪融头也不回地答道:“去下游打水。”
“在这儿打岂不更好,这儿是上游,岂不更清冽些?”堇衣唤道,那少年却全似没听见一般,只自顾自地朝外走,堇衣见状也没奈何,只得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倒也算“有说有笑”,堇衣虽不知为何,但自从打了水后,纪融的心情便似乎明朗了一些,往日里惜字如金的人,今日倒也偶尔会回她几句完整的言语了。
回到庄子后的日子,除了暑热难耐之外,一切也算平淡宜人,只让人盼着八月天气转凉的日子快些到来。
堇衣也应了自己的诺,请了纪融到院中煮过两次茶,虽然他看着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但堇衣知道,这人其实心情不错。一时也不由感慨,他虽性情诡秘,倒也还有几分温情,可见这人还是要多处处。
至于怜儿之事,殷芮那边却再无音信,堇衣不知道她是将这事放下了,还是暂且因禁足施展不开,总归眼下还是风平浪静的。
元风也为她带来了方湄给她写的信件,其间并没有她期待的对南北沿途风光的记述,倒全是方湄对南北差异的抱怨之言。
信中说他们一进入南方,那头发便整日里‘恹恹’的,不比在北方精神、飒爽,又说南方的暑气直热得人难受,浑身都不自在,全无半点爽利劲儿,她只想成日里在河中赤着膊子泡着……,诸此种种,加之方湄童言趣语的表述,绿沁念信时便逗得堇衣和院子里的众丫鬟们捧腹大笑不止。
及至八月中旬,过了中秋,天气开始转凉,苏母才吩咐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而等到堇衣真正坐上回城的马车时,已是九月初了,彼时她与殷芮对坐在马车中,彼此除了中秋时在父母的院中见了一面、寒暄了几句外,其余则都没见过,更别提好好说会子话了,眼下两人这样面对面地独处着,一时间俱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段日子你怎么样?”殷芮主动开口问道。
“挺好的,禁足倒把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都断了,倒是难得的清净安宁。”堇衣喃喃道。
殷芮听见这话,知道她意有所指,只略笑了笑,也不再言语,二人便就此沉默了一路。
直到要下车时,殷芮才又开口道:“我只希望你多体谅体谅我几分,你我虽差着五岁,但你素来早慧,总让我觉得你与我是自小一道长大的。你该是知道我的,我总不是一个心狠之人。”说罢便径自下了车,也不管身后人作何反应。
堇衣闻言,一时间想起自己与她从小的种种冤家磕绊,不由也叹起气来。
回府之后没多久,便是堇衣的十岁生辰,除了雁回不在家中颇为遗憾外,其他的倒也俱都热闹和美。
堇衣看着饮了点酒便有些上头的父亲对着母亲颇为孩子气的举止,而往日里母亲那张端庄温柔的面孔,现下竟也泛着几分羞赧,一时只觉新奇又甜蜜。
又看着元风和立墨难得融洽,两人趁着酒兴,倒比拼起诗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吟着吟着又开始辩起精要、论起时局,相互拉扯着非要分个胜负,大感有趣的同时心中也十分慰藉。
殷芮今日也仿佛回到了往昔,明人的同时,言辞间依旧时嗔时怒,尽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