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抬起头,看着帐中诸人,尤其是弟弟刘锜略带失望的表情,心里的诸般心思全都烟消云散。
为了一些犯了军规的粗汉,去让自己的亲弟弟为难,他如此做法,岂不是与蠢猪无异?
刘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紧肃拜道:“元帅所言甚是。违反军纪,不杀不足以正军心,害群之马,全凭相公军法处置,下官绝无怨言!”
帐中诸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大军作战,最忌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刘锡手握上万大军,熙河、秦风军士皆是敬畏其人,若是他和刘锜起了争执和分歧,对忠义军的征夏大业,无疑是一种伤害。
刘锜暗自欣慰,毕竟是亲兄弟,明知道这样做,会有损自己在西军将士中的威严,大哥还是亲自做了表率。
“刘锐,军法无情,此事就由你去做。”
刘锜沉声道:“在军士和俘虏面前,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刘锐抱拳朗声道:“相公放心就是,末将定不负使命!”
刘锐离去,李彦仙和李若虚等人也都离开,帐中只剩下了刘氏兄弟二人。
“大哥,多谢了!”
刘锜郑重施了一礼。
“九哥,切勿如此!”
刘锡托起了弟弟,言辞真挚。
“大哥只顾小义,没有大义,让你难堪了!从今日始,大哥就是你马前卒,任你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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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刘锜心中感动,抓住了兄长的双手。
兄弟二人相顾一笑,所有的芥蒂和不快,都融化在了这一笑之中。
“今有刘孝民,张云龙,董智才,刘海,郑峰,刘向,刘允等46人强暴妇女,横行不法,破坏军规,当判死刑。今在众军面前公正执法,严明军纪,以慑三军!”
一大群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的宋军将士跪在万军之前,个个狼狈不堪。
远出成千上万的党项俘虏也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人人伸长了脖子。
刘锜、刘锡、李彦仙、李若虚等人站在捆绑着的军士后面,面色各异。
刘锐读完,合起手里的文书,大声道:“刀斧手上前,准备行刑!”
“刘相公,求求你,我不想死啊!”
“刘相公,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娘呀,孩儿对不起你啊!”
要被执行死刑的犯军士哭喊声一片,有人涕泪俱下,拼命磕头,有人面色木然,有如木偶一般。
人犯中,一名黑壮西军挺直了身子,抬起头来,面色平静。
“刘相公,小人们早晚都是要死的人,今日就先行走了。小人的家眷,就拜托刘相公了!”
刘锡眼眶微红,大声道:“弟兄们,到了黄泉路上,不要怪我!你们的父母妻儿,我自然会照料!”
他猛地转过头去,大踏步离开,竟然再也不回头。
刘锜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颗颗硕大的头颅掉在地上,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地面以和地上零星的绿草黄花。
生命无论如何卑劣或者高贵,灿烂或者平庸,人穷或者富有,到头来还只不过是俗世一匆匆过客,躲过了其它厄运,谁又能躲过岁月这把无情刀。
“兄弟们,这46人违抗军规,按律已斩。兄弟们英勇杀敌,上不负王相公所望,下不负黎明百姓。若有再违抗者,这46颗人头就是下场!”
刘锜在阵前纵马缓行,面色凝重。
“兄弟们,忠义军是有
功必赏,有过必罚。昨日一战,本帅也向王相公写了报捷文书,王相公爱兵如子,到时自会论功犒赏三军。”
“多谢王相公,多谢元帅!”
军士们的大喊声几乎异口同声地响起。